手势。他皱着眉头,不发一言,但我看得出他已经全身戒备,做好随时起来打斗的准备。
这里确实阴森,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什么人来这,涯大可不必这么警惕,当然,这样也不无妥当。
来到最深处,我停了下来。
“三水,这。”涯惊讶地说道,脸上尽是震惊之色。
也是,看见深山老林中那一大片的墓地,谁不惊讶呢?
“这些全是朝中大臣。文官武将都有。”
“这个是熊祥,开国功臣,被曾是好兄弟的帝王怀疑,赐死。”
“这个是吴岚,同样开国元勋,妻弟走私,满门抄斩。”
“这个是西钦,状元,多次上谏言帝王攻打藩国劳民伤财,卸职在家,抑郁而亡。”
“这个是大将军蓝泷,当时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以谋逆的罪名……”
涯出声打断我说:“三水,你为何带我来此地。”
我笑着反问道:“怎么,讨厌?”
我也没等他说话,看着这块墓地:“建国几百年,冤案数不胜数,好的不过卸职回乡归养,老迈后病死亦是寿终正寝,而坏的丢了性命坏了名声,更惨的满门抄斩连诛九族。”
我扯着涯的衣袖在一旁的大石头坐下。走这么远想必他也累了。
“比如那吴岚,他并未掺和到他他妻弟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也不知情,却因另一个新起之秀在皇帝前谗言,连累得满门抄斩。”
“如今的桑氏朝廷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是从战场上打下来的,不仅要对抗前朝还要抵御外敌,起初那些人只是想自己吃得上一口热饭,想大家都能喝上一口热汤,再后来的几百年亦有人想让人人都能在寻常日子吃上肉,还有人想让这个国家繁荣昌盛,万国朝拜。”
“结果,你看看。”我指着这块坟地,嘲笑道:“他们的结局只是一抔黄土。”
“但至少留了个榜样。”涯轻声说道。
“那你说他们为什么?”我不置可否,仰起头问涯。
“我,我不知道。”
“只是,因为这是他们的执着,他们有用吗?或许有,或许没有,但那份执着不可磨灭,它一定是有用的,至于怎么有用看个人造化吧。”
我抓住涯的手,笑着问:“涯,你有你的执着吗?”
涯眼睛微微睁大,定定地看了我许久,就到我都快支撑不住脸上的微笑,缓缓地开了口:“我想我现在有。”
我咧开了嘴,笑得更欢。
“可惜我还没找到。”
“不过,不久后就会有了。”
☆、涯殁
那日我们从渊山回来,已是黄昏,我一个旷了一天工作的人,让涯把我放在满芳阁附近,自己从正门走进去。
“汝止姑娘啊,你可算回来了,妈妈找你找了一天了,急都要急死了,丞相今日休沐,特意来找你,扑了个空,现在在你屋喝闷茶呢!这茅房都上了三四次了……”
一进门就被龟公念念叨叨,瞧他那样差点都要扯着我奔楼上去了,我烦躁地甩了甩衣袖,“龟公,把周丞相请出去,再烧些热水来,我要沐浴更衣,另外,让后厨准备些饭菜,剩饭剩菜也可。”
龟公虽说是一大把年纪,腿脚却还很利索,脚步轻盈,身姿矫健,着实比我这累了一天的强了不知多少倍。
走到门口遇见周丞相。
“淼淼?”我稍微易了容,周丞相一时认不出我。
“嗯,是我,今日让你等候多时,是我未考虑周到,今日已晚,改日再向你赔罪。”我累极,不想再与他周旋了,为他动脑动口动身。
“那淼淼你休息,他日我再来,到时候可别又给我跑了。”周青郭笑道。
我揉揉太阳穴,听见他这话,点了点头,随即绕过他回屋去了。
屋内,碗已被收走,茶具摆放妥当,放书的架被人动过,估计是拿了西域那边新来的地图册,其他都未动过。
不过义母还没来寻我,这就有些许怪异了。
罢了,先沐浴,着着这身布满尘土汗渍的衣裳也是难受。
泡在浴桶里,我舒了一口气。这热气腾腾,熏得我更乏,昏昏欲睡,靠着木桶,竟是要睡了过去。
“三水,你在吗?”屏风另一边传来涯的声音,脑子不太清醒的我回了一句“我在这”。
涯寻声而来,转过屏风,又迅速转了回去,我听见声音,却也没多想。
“有什么事?”我脑壳不太灵光,丝毫没注意到此时的状况。
“没事,你,你慢慢洗。”
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
我听到他话里的窘迫,这才意识到自己光着身子泡在浴桶里,想来涯没经历过那种事,难怪窘迫。
我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又泡了一会便起身了,只穿了xiè_yī,想了想又披了件外套,走过屏风,看见桌上的饭菜,一点睡意也无了——其实,出去之前我应该拿两碗莲叶羹的,也不会有人起疑。
吃过晚饭,叫了人来收拾,一切妥当后,我觉得身子热,还出了些汗,便把外衣给脱了,这大热天的,实在不懂那些穿得严严实实的闺秀的想法。屋里没人也穿得严严实实。
不怕捂出痱子来?
时间还早,外面吵吵嚷嚷的,让人想睡也睡不了。
我坐在床上,想着不如搬到后院去?那里比较清静。后院是花魁头牌住的,我也是可以住的,当初不去那儿住,是因为那儿离后厨较远,再说我这间屋是之前那个花魁不喜住后院,把东西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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