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带头的一人朝着江主簿喊道,“禀报大人不过举口之劳,江主簿偏执意作难,一味花言巧语,这样拿腔作势,未免太过分了!你若不去,那我们只好得罪,亲自去跟大人要了。”
江主簿危言批评,“你们这等刁民,视县衙如同儿戏,任意喧哗,未免有失敬上之道!”
带头人又道,“往日大人与我们何等情厚,我们今日忽然如此,并非游戏。若事涉游戏,我们也不必来找大人。”
“什么事,你们推选代表说。”
不知什么时候,不识哥哥已听到风声带了崔典史过来了。
有一书生道,“官府每一月便发给我们学生的膳食津贴,如今到了十五日也没见个影儿。到底是发还是不发?大人倒是给我们个说法。”
不识哥哥道,“南都被围数日,朝廷并未下发膳食津贴,县衙哪里能拿得出廪粮给大家?”
那书生顾盼左右,企图引起民怨,“我们一个个若不是家境贫寒,也不须吃国家的粮食过活了。如今连粮也不发了,是要活生生饿死我们了。”
江主簿斥道,“没了朝廷可依附,你们这样窘迫,大人又能好到哪里去?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勤快点儿暂且还饿不死。”
又有一书生高呼,“好!如今战乱四起,考试也取消了,没粮可得,有考试费还可维持几日生计。我们的考试费呢?”
“考试费该齐全地退还给大家。”不识哥哥朝江主簿使了个眼色,“去把考生花名册还有考试费一并带到公堂上,按册归还考试费。”
江主簿领了命,往县衙内快步走去。
书生继续道,“大人,我们送给考官的礼金也一并退还给我们吧。”
不识哥哥拧了眉,“礼金?大家都有送礼给考官吗?”
“我送了二十两银子和五壶好酒给主考。酒我不要了,银子还是还了吧。”
接连百余人陆续说出各自所送的礼金,捋袖振臂,高呼要求退还礼金。
不识哥哥吩咐崔典史道,“崔典史,去传房考官和主考过来。”
崔典史立刻回不识哥哥,“大人,考官们都不在。只一个传房考官在,却并未收过任何考生的礼金。”
不识哥哥愕然,“……去叫他过来。”
聚集在门前的数万人终于静了下来,被吵闹声搞得头昏脑胀的我舒了一口气。
约有两刻钟,一位须发花白的儒士过来了,行礼道,“传房考官杨濂见过大人。”
不识哥哥扶了传房考官杨濂起来,问道,“杨老,你可知主考和其他几位传房考官呢?”
杨濂面色苍白,语生中填满无奈与惋惜,“都携家带口出城了……”
带头的书生听到了杨濂的话,气急败坏道,“瞧啊,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不是大人做了榜样,都想着卷款逃亡去了!”
杨濂器宇轩昂,“放肆!你们这群不肖子衿,为了钱财脸面也不要了!贿赂考官的礼金也是能与大人索要的?”
带头的书生语结,江主簿已带人取了名册与考试费过来,与哥哥目光交接,继而令书生们排队领取考试费。
原以为归还了考试费,这桩事情就算翻篇了。谁知此日后的十几日里,乡兵首领逼索衣甲银赀,胥役索工食,工卒索兵粮,奸民索纳过税粮、索条编马价银,聚噪堂皇,昼夜不散。
不识哥哥比我清醒,打了最后一把感情牌,“南都也破了。嘉定也危在旦夕,还望大家顾全大局……”
能在哥哥的拳拳之情感动下散去了的,太少了,连总人数的尾数都没有……
孺子堂内,江主簿对不识哥哥道,“那些闹事的,一些是收了钱财替背后的人闹事,一些是没有金钱收益纯粹借机泄愤,也有一些确实是受到蛊惑的没头脑……”
“是我们所交非人。”不识哥哥苦笑道。
思及这几日的事情,仿若自须明征来县衙里做事后,麻烦事情连绵不断,而他须明征却顺理成章地在兵力和县衙两方面都牢牢地握有权利。如果这些不算是他居心叵测的证据,那么乡兵与工卒一直是他带领的,乡兵首领逼索衣甲银赀与工卒索兵粮,怎能说与他没有干系?
我恍然大悟,“哥哥是指须明征?是了。只是哥哥,我们何曾与他交恶,需要他如此费尽心机去陷害哥哥。看他平日里道貌岸然,不想竟是无耻的伪君子。”
江主簿叹道,“能有此等龌龊之人终是不读书之过。”
我气道,“别说此种人不读书,他们就是有文化的贼。”
一连串的笑声随着须明征进了孺子堂内,跟着他的几个皂役挟持住了不识哥哥与江主簿。
不曾想过,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竟是衣冠qín_shòu!人不可貌相啊!
我疾步走到须明征跟前,恨恨斥骂,“须明征,你真恶心。以贤才之名集会百姓做构陷长官损害长官与百姓团结的事。如此不顾全大局的小人行径……须家,怎会有你这样的衣冠qín_shòu?”
须明征朝我走了一步,他的脚尖抵住了我的脚尖,我嫌恶地后退一步,他咯咯笑道,“真理就是我手上的砖头比你哥哥的重。我是百姓心中的真理,不是你口中的小人。呵呵。”
我含泪不住摇头,眨眼之间已被他逼迫着背抵堂中央的木柱,他伸出食指勾起我的下巴,施施然道,“只要你嫁给我,我就放过你哥哥。明天,县衙外一定门可罗雀。”
不识哥哥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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