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甘州、沙洲和更接近中原的燮州,如果再加上多年前忠于东海王、如今四散在各地的地方官员,绝对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她面露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在我的心底深处,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公子可以成就大业的。”
“竟只有一点点么?”他似乎有些困扰。
“公子还期望有多少呢?你想要侵占的,可都是即将属于我未来夫君的。”她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似乎略有歧义,不过好在他没有发现。
“喔。”他有些黯然的随口答道。而她却在庆幸他没有想到那歧义而用来嘲笑自己,转念又觉得自己简直幼稚而愚蠢。
尴尬中沉默了大概有一年那么久。顾和徵干咳两声清了清嗓:“上次应贵女的要求,说了不少沙洲逸事。我已经远离京都一年,作为回报,贵女可以和我讲讲京都。”
“京都?”听到这个要求,她竟有些讶异,她努力回想,这繁华而威严的皇都中,多的是皇亲贵族中的流言蜚语,还有市井中的新鲜事物,但是却没有一样在她心中留下深刻的记忆。
“任何事都可以。”
她不忍让他失望,转着眼睛想了想,京都中的政事他肯定是了如指掌,既如此还是说些奇闻吧,她开口道:“去年秋天时,蜀王使者进京,向先帝进献了一只珍奇瑞兽。”
“听闻那瑞兽在中原从未见过,体型庞大却又憨态可掬,像一只熊,唯一不同的是,它脸上的毛发天然生的有棱角,所以蜀人叫它四方兽,有安定四方之意。
瑞兽甫一入京,便被安置在了猎苑,得到了宫中人和高门贵族的争相观赏。我有幸也观赏过几次,确实很有趣。先帝的女儿淑嘉公主胆子很大,还站在瑞兽笼子很近的地方让画师作了副画。
可是待到蜀国使者离京没多久,四方兽便病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便死了。从蜀中来京城的驯兽师说,许是四方兽不适应京都的寒冬,许是饮食上出了问题,他们自请先帝降罪,不过先帝宽仁,自然放他们归蜀了。
不过自那以后,京都中便出了怪事,不少人都频发噩梦,梦中被凶兽追赶逃命。许多人不敢言,只有淑嘉公主敢于向父皇哭诉,自己梦到了四方兽追咬自己,梦中的凶兽双目血红,周身散发黑气,绝对不是什么瑞兽。
先帝虽然不信妖魔之说,却也只得先命人将公主与四方兽的画烧毁。可自那以后,不止有人梦见了四方凶兽,京郊山中的一些野兽似乎受了何旨意,竟开始下山伤人。京都中人心惶惶,有传言说四方兽进都城后便频出怪事,是因为先帝无能,无法平定四方,所以瑞兽变为了凶兽。
后来,蜀王传书给先帝,说此瑞兽并非蜀中特有,而是百余年前西域高昌国送给老蜀王的一对四方兽,适应了蜀地的环境,繁衍了几代而成。记得蜀书中记载,瑞兽有不驯之时,甚至死后作祟,则须用他故乡高昌的凶器镇住,可保无虞。”
“哦?是么?”顾和徵挑了挑眉,他听这故事听得一头雾水,如今才有了些头绪。
“是啊。可是高昌国早已国灭,高昌国的凶器如何是那么好寻来的。”她故作悬疑,停顿了一会儿,见那唯一的听众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便继续道:“恰巧我有一把高昌国的匕首。舍弟阿棠,顾公子是见过他的,是不是顽劣异常?他知道我有一把高昌国匕首,便吵嚷着要借我的匕首去镇凶兽。我总是说不行,因为这匕首是姐姐……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相赠,几番央告不准,他竟趁我不在,将那匕首偷走,和他几个少年伙伴,偷偷潜入猎苑,将那匕首插到了四方兽掩埋尸骨之处的土地中。
自那以后,自是天下太平,无人再做噩梦,京都附近的野兽也都各自退回了自己的领地,京都内的子民都又恢复了安乐生活,只是可惜我的匕首却只能永远插在那里,拿不回来了。”
故事终于说完了,她长叹一口气,看相听故事的人有何反应。
顾和徵方才似乎还在发愣,过了一会才发现已经安静无声,他拍了拍双手,稀稀拉拉的掌声显得颇为讽刺,他便摇头边道:“我未曾想到,贵女除了容色动人外,竟还有如此神技。片刻便能瞎编出如此起承转合之故事。”
她早知会被识破,只是道:“过奖。”
他神色忽变:“这故事中有觊觎中原的蕃王,西域神秘的瑞兽,娇纵大胆的公主,仁善软弱的皇帝,莽撞勇敢的少年,可你编出来这么多,就只为了告诉我,你弄丢了我送你的匕首?”
“……真的是阿棠弄丢的。”她道。
“那么,身为故事中人的你,有无梦到凶兽追赶呢?”他饶有兴致的问。
她有些神秘兮兮道:“当然有了,我不仅梦见了凶兽,还在梦中被凶兽狠狠咬了一口,梦醒后梦中身体上被咬之处竟真有了凶兽的印记,你可要看一看么?”
顾和徵尤未反应,惊诧道:“什么?”
“顾公子医术高明,却不知道对这邪祟之印记可有办法祛除么?”
她抬起了右臂,一点一点将淡藕荷色的广袖向上拉起,暗紫色的枝丫如同鬼魅一般盘桓在光洁如玉的小臂上。
他惊起皱眉,力道有些大的拽过了她的手腕,仔细端详凝视那曲曲折折的线条:“这不可能!”
她未曾料道顾和徵竟然有如此大的反应,将自己的手腕握得生疼。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当初你体内的余毒未清?”他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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