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岸的身子伏下,紧紧抱住眼前的软糯小物,抬手轻抚她顺滑的墨发:
“昨日是有些气,气你雨夜出门不告诉我,而且,连伞都不带。”
“呃……我不是不想带,只是没寻到伞罢了。”
无论何时,晏苏的怀抱都能叫她心安。洛遥也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将头搭在他肩头,将自己放任在他盛年的气息中。
“咳咳,不巧打搅你们的美事了。”
窗子外头不知何时伫了个人,白衣翩然,散发张狂,如嘴角嘲弄的笑意一般,叫人肝火大动。
“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软糯小物忽地从怀中抽离,缩回软榻内。晏苏面上虽依旧持着他惯有的微笑,可眸子里的寒霜到底难以无视。
“呃……咳咳,这个这个,我就是来说一声,清欢她……好像不见了。”
☆、绑架
疾风携着骤雨敲打木窗,发出吱吱声响,间或有白光乍现天际,混着雷声响彻整座长安城。
而此时,羡王府书房内,却灯火通明。
王妃端着托盘立于门外,想抬手敲门却又有些后怕,垂眸凝视餐盘上团聚的热气,内心五味繁杂。玉手捏做空心拳滞于半空,到底是没有勇气落在门上。
“见过王妃娘娘。”
似有夜莺声自右侧传来,王妃侧眸望去,却见一红衣佳人颔首静默跪在青石地上。鬓发上朱钗花饰摇曳,墨发下冰肌丹唇,虽瞧不清眉眼,可足以摄人心魄。
“起来吧。”
王妃觑了她一眼冷哼道,将背脊挺得更直了些。心里虽别扭得紧,可到底还是不敢随意招惹她。
“王爷他,还是不肯用膳吗?”
眼前的红衣女子只略施粉黛,可眼波流转却是无尽风华。她若是与自己的夫君无甚相关,兴许自己还会由衷夸赞一句她的惊世容貌,只可惜……
“沈姑娘来的真是时候,王爷现在一人在书房,你就替本宫将晚膳送进去吧。”
未等她回应王妃已将餐盘推至她手中,扭头加快脚步,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令她神伤的地方,远离那对龌龊的狗男女。
做为一个女人,一个侯门出身的大家闺秀,一个王爷明媒正娶的嫡妻,她自是同其他女子一般忧心自己夫君的身体。
可她却无能为力,还不得不假借自己此生最痛恨的风尘女子之手去安抚他,关心他。恐怕这世上还没有哪个女人活得比她还要卑微低贱了。
“王妃娘娘托我给您送来的晚膳,王爷可是要趁热吃上一点?”
沈清欢推开门径直行到如意圆桌旁,余光打量着屋子里的情状。
融融橘光圈住了这块地,与外头的凄清正好相对。书案前一红袍男子负手背身伫立,肃容上鹰眼凌厉,似覆着千年寒冰,叫人不敢亲近半分。
“王爷总是这么不吃不喝的,折损了贵体可如何使得。”
望了眼那倔强却又寂寞的背影,沈清欢不禁叹了口气向他走去。罗裙摇曳,芙蓉佩随步叮咚作响,娉婷身姿好不动人。
晏承允将思绪收回,侧身回视她,鹰眼散着寒光,只映出了她的身影,却不见昔日里的半分柔情。
对视良久,反倒是沈清欢先低下了眉,碎发掩住了她此刻蹦跳不住的紊乱心绪。不知为何,她总觉着今日的羡王,与往日有些不同。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双坚实有力的臂膀环上她的腰间,沈清欢脚底不稳,身子顺势便向前倾倒,尖叫声下意识滑出口,稳稳坠入某人怀中。
紧接着下颌就被他以拇指扣住,熟悉的盛年男子气息袭来,蛮狠于她的唇瓣,与以往的晏承允并无二致,想来也是她多心了。
情迷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滚落,顺着她的冰肌滑下,绘出了一道淡淡的水痕。男子加重了嘴上的力道,连着那颗晶莹一起缠绵其中,甜蜜里也混进了腥咸。
微闭的眼皮颤了颤,朦胧可见面前这个狠辣男子此刻竟落下了一滴意味不明的泪珠。心底那湾平静的湖水蓦然泛起了波纹。
他哭了?他竟然,还会哭?为什么而哭?
那人似乎发现自己心思飞远,鹰眼骤然张开正对上她的眸。凌厉闪过眼角,沈清欢瞬时慌了神色,想解释一二,可一股蛮力撞向胸口,硬生生将她推到了地上。
事发突然,沈清欢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就这么径直撞在了墙角的花架子上,眼前穆然变黑,灵台一阵晕眩。发髻上的朱钗滑落坠地,墨发随之散乱开去。
架子上的青花瓷瓶剧烈晃动两三,哐当坠地碎成片渣,飞溅起的碎片划过她的冰肌,留下几道血痕,殷红随之晕出。
意识模糊间,有黑影自眼前闪过,似发了狂的猛兽一般,也不顾自己的百般反抗,抓起那头秀发将她直直拽离了地面,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就像猎人伸手提起一只受伤的小鹿那般随意。
目光更是凛冽狠辣,再不复昔日的温柔。
一张满是褶皱的羊皮纸摊开展现在她面前,上头四个娟秀的蝇头小楷清楚可见:羡王离京。
记忆忽地被带至中秋前后,那日她因担忧羡王突然南下是去寻九殿下的麻烦,方才飞鸽传书告知。也难怪他后来还是遭了难,原来那封信,根本就没有安全送抵他手上。
撕痛感顺着头皮蔓延至全身,眼角缓缓被湿意浸润,原本整洁华美的衣裙经这番折腾也变得凌乱不堪。可眼前那抹岸然身影却并不为之所动,任凭沈清欢如何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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