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发展,却让他始料未及。
“可我并不认识莱克勒船长家的路,可否请押运员先生和我一同去呢?”梅色苔丝紧接着说。她知道船到马赛之后,押运员的主要工作就已经完成,因此提出这个请求也不会显得突兀。
果然如她所料,只见莫雷尔环视了一周,最后把视线定格到了腾格拉尔身上,“腾格拉尔,既然你目前代行船长的职务,由你去是最合适的。”
“这...”腾格拉尔挠了挠头上蓬松的卷发,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吗?”莫雷尔问。
“我想您是知道的,莱克勒船长并不喜欢我...当然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并不是我个人品行的问题”,腾格拉尔解释道。他说的倒是实话,事实上除了他自己,埃及女王号上就没人喜欢他。
“莱克勒的确对船员要求严格,这也许跟他的从军经历有关,不过这也正说明了他的认真负责”,莫雷尔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但他从未跟我抱怨过你。腾格拉尔,我想是你多虑了。”
此时腾格拉尔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但却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推辞。意识到这都是梅色苔丝引起的,他不满地看了她一眼,但触到对方凌厉的目光后又马上回避开来。
因为莫雷尔先生还要查看货物,梅色苔丝告辞之后就离开了。离约定拜访船长夫人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但她提前向一个水手打听了船长的住处。
船长的家就在离港口不远的卡纳比埃尔街上的一条巷子里,是一所漂亮的带花园的大房子。梅色苔丝就躲在附近的凉棚下,观察着那里有什么动静。
果然,没过多久,她看到腾格拉尔鬼鬼祟祟地来到船长家,但很快又被赶了出来,这让她无法不怀疑他和埃德蒙被陷害的事有关。
在和腾格拉尔约定的时间,她再次来到奥克兰码头。正值中午,阳光明媚却不灼热。马赛是典型的地中海气候,二月刚过,正是一年中气候最温和的时候。只见千百只帆船在港口蓝绸般的水面来回穿梭,依稀能看出马赛港两百年后的荣光。
腾格拉尔早已等在那里,手里拿着莱克勒船长的佩剑和勋章,那是船长在英法战争中获得的。见到梅色苔丝,他假惺惺地招了招手。
“走吧,梅色苔丝。我也好久没见克莱勒夫人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她现在最需要人安慰,但是你知道的,男人并不擅长安慰...”
腾格拉尔的谎言让她厌烦,但她无意戳穿,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帮埃德蒙脱罪的证据。
她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腾格拉尔悄悄去莱克勒夫人之前,他还见了一个人——裁缝卡德鲁斯,埃德蒙的邻居。
准确的说,是卡德鲁斯主动找上腾格拉尔,因为他要质问他关于那封举报信的事。
没错,陷害埃德蒙的举报信就是腾格拉尔写的,在场的还有卡德鲁斯。而在梅色苔丝拜托邻居们照顾老唐泰斯之后,也是卡德鲁斯躲在楼道里偷听了她和莫雷尔先生的对话。
那场对话让他有些后怕,他估摸着梅色苔丝很快就会揪出写检举信陷害埃德蒙的人是谁,而他自己,作为一个知情者,也脱不了干系。再加上他心里也有因为醉酒而没能阻止阴谋的些许愧疚,因此倒不如现在就站出来,扮演正义的角色,和腾格拉尔划清界限为好。
然而腾格拉尔并不想理会他,只是叫他在瑞瑟夫酒家等着。他很清楚怎么对付卡德鲁斯这样的人,但梅色苔丝却让他感到意外。他一度以为她是一只美丽的花瓶,可他错了,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她和莫雷尔先生似乎走得很近,这对他没好处。
正因如此,他才决定先行到莱克勒夫人家里,试图让她相信埃德蒙一直想对老船长取而代之,没想到却被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赶了出来。
两人到船长家门口时,腾格拉尔故意走在了后面。
因为失去了家里的经济支柱,莱克勒夫人辞退了所有仆人。此时她正斜靠在花园里的一把椅子上,对着那些盛开的风信子——花的球茎还是她丈夫在上次出海前埋下的,沉浸在无尽的哀思之中。
因此,她完全没心思接待两位明显打扰到她的访客,只是淡淡地接过佩剑和勋章,无论梅色苔丝怎么恳求,自始至终不愿说一句话。
“梅色苔丝,我们还是走吧,莱克勒夫人正是伤心的时候”,一旁的腾格拉尔“好心”劝道。
梅色苔丝没有理会他的话,她仍想做最后的努力,“莱克勒夫人,您丈夫的事情我很难过。可如果我不把事情弄清楚的话,我的未婚夫很可能就会进监狱。所以如果您想起了什么,请一定告诉我...我不想失去他。”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莱克勒夫人的内心,她终于转过头,看了看眼前低垂着眼脸的少女。是啊,这样痛彻心扉的感觉自己承受一遍就够了,又怎么能让别人也来遭受呢。
“那包东西...是一个将军拜托我丈夫送给贝特朗元帅的,他曾是他的长官,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了解的只有这么多,希望能帮到你。”
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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