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亭于是又将j-i翅膀夹了给她,三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笑聊天。就像列战英的话题总不离大梁的皇帝陛下一样,小满和立夏的话题总不离自家将军。他们入府时间不算太长,所知的都是列战英任巡防营都统之后的事情,什么夤夜蹲守抓住了飞天大盗啊,一露面就震住了正要械斗的两个江湖帮派啊,玄之又玄,神乎其神,措辞用句之夸张,让沈云亭深深怀疑这是他俩不知在哪听说书先生讲的,反正列将军肯定不会这样吹嘘自己。
因为列将军,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沈云亭莫名其妙地又心跳加速起来,脸也无端端热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吃过晚饭没多久便匆匆盥洗了躺下。
辗转反侧了不知多久方才迷迷糊糊入睡,好几日未曾困扰他的梦境却又袭来,他仿佛回到了初到列府的那个晚上,听见厢房门响,听见小满与列战英低低说话,一道人影被门外的月光拉得长长的,直铺到他榻前……
可他心底却再也没有恐惧,只剩涨满胸怀的甜蜜。
他……又来看我了?
他在甘美的梦境中沉沉睡去,直到中夜迷迷糊糊地醒来,想起方才的梦,忽然一个念头惊雷般闪过脑海:“我莫非……对他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但这个念头一触即离,他根本不敢仔细思索,只是在心中不停默念着“不可能”“不是的”,和可脑海中总有一个笑脸挥之不去,令他翻来覆去无法安眠,不知不觉,又到了早晨。
他几乎半宿未睡,气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小满看着担心,问他可是哪里不舒服。沈云亭自然不能对她说实话,想了想道只是觉得有些气闷,今日想要出去走走。
小满道:“公子人生地不熟,还是我们陪你同去吧。”
立夏也道:“公子,我们带你去上墟市逛,那是我们金陵最繁华的街市了。”
沈云亭道:“有你们陪着自然更好,可是莫要耽误你们的事情……”
小满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本就是陪伴伺候公子你呀!”
于是三人说定,吃过午饭便相携往上墟市去。沈云亭这次没忘了带钱袋,可见到上墟市栉比鳞次的店铺,心中禁不住有点发虚。
他从前人在乐籍,自然是没有俸禄拿的,楚帝有时听他的琴听得高兴了,也会赏赐他些金银玉器之类的小物件,可那是御赐之物,不但不敢卖掉换钱,还要珍而重之的收起来,打碎了碰破了都是罪过。只有其他贵人赏赐的才可托宫中太监帮忙变卖。但太监绝不会白白帮忙,总要从中大大的抽一份,而且说不定东西卖了一百两他却说是五十两,也无法和他分证。他在宫中不愁吃穿,可就连生病想要付好些的药都要上下打点,再求人到宫外去买,这么些年实在也没攒下几个钱。
如今在列府虽然也衣食无忧,但这样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他心中微感不安,思忖着自己可以找份什么糊口的活儿来做,却发现除了弹琴自己什么都不会。
难道还是只有靠卖艺为生?
可是经过了列府的这段日子,体会过真正被欣赏的滋味,他忽然觉得再拿自己的琴声去换钱是一件很下作的事情。
小满和立夏不知他心事,兴高采烈的拉着他前行,一路向他介绍——这家鞋店是多少年的老字号,京里许多达官贵人的鞋子都是在他家定做的;那家饼铺味道最最好,每天只开门两个时辰,卖完就关门。
沈云亭终究是年轻人,隐忧不过片刻,就被路边琳琅满目的货品晃花了眼睛,将烦恼暂时抛到了脑后。他小时候曾以为楚都已是世上最繁华的城镇,可今天看来怕是还略逊金陵一筹。这里除了门脸整齐的店铺,还有许多小摊填补了店铺与店铺之间的空隙。这里卖什么的都有,衣服鞋袜、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珍玩玉器文房四宝……衣食住行所需要的所有事物,只要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
可这热闹却半点不见混乱。沈云亭猜测这是刚刚过去的那队巡防营官兵的功劳。他们骑在马上,铮亮的甲胄在日光下熠熠生光,腰中都悬着刀剑,沉默而整齐划一的慢慢走过长街,威慑力十足。可两旁的百姓却似乎半点不惧怕他们,反而纷纷带着赞赏的神情目送。沈云亭甚至听到有路人在低声感叹,说看到巡防营的军爷们就觉得安心。这两年连扒手都看不到了。
三人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小满和立夏各自都买了点东西。沈云亭一则不敢再乱花钱,二则对非必要的玩物没多少兴趣,直到看到一间极大的书肆,这才走了进去,
他十二岁前被父亲逼着读书,还常常想方设法的躲懒,心中抱怨不已。可后来再想读却不可得了。如今横竖每日闲着无事,不如买些书回去,重拾少年时的课业,也可打发打发时间。
小满看他选了一堆书甚是钦佩,说道公子你学问真好,又道将军也有个书房,里头也有不少书,不过他很少进去,公子不如回去看看,免得买重了浪费银子。
沈云亭听到“将军”两字心跳就莫名加快,低头道:“那是将军的书房,我怎能随便进去?”
小满道:“哎,将军都和公子您兄弟相称了,哪里还在意这些虚礼?”
沈云亭脸颊发热,心底悄悄漫开一丝甜味,不知为何就不肯再谦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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