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咽,在今晚的梦里重新徘徊在了他的耳边。
夏东庭一身冷汗醒过来,天已经亮了。他坐起身掀开薄被,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他起身去卫生间,掬了一捧凉水泼在自己脸上。夏东庭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再怎么剑眉星目的脸也敌不过岁月,眼角的纹路是他这些年来操劳的证明。
真不是个东西。他这样骂自己。
夏东庭草|草地吃完了朱妈妈准备的早餐就出了门,他在导航仪里输入了秦孜秀店铺的地址。
一路上夏东庭思绪万千,甚至手抓着方向盘还会偶尔打滑。他上了高速直往b市行进,元旦路上堵着,只能开开停停,没个顺畅,这更让他心浮气躁。
他的预感有些微妙,说不上好,却也没有那么糟糕。
堵在路上的时候,夏东庭把秘书发来的两份资料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越看便越笃定了自己的预感。
秦孜秀是顺产足月生,根据她儿子的生日往前推,秦孜秀怀孕应该是08年6月底。夏东庭跟她交集的那晚也是在六月底。虽然他是做了措施的,这八年来他也从未往那方面去想过,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让秦孜秀怀孕的是赵劲仁,而他也只是秦孜秀的一个稀里糊涂的过客;但万一呢…万一呢?!
夏东庭一路焦灼不安地驱车到了秦孜秀店门前,只见那店门上挂着一把钢锁,粗链条在门把手上缠绕了几圈。
他坐在车里,车停在马路边,车内时间显示11点29分。
夏东庭把车里暖气关了,摇下车窗,深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小秦淮昨天松了口,秦孜秀立刻按照她计划的那样,一早上就带着儿子去市中心的新华书店买习题册。秦孜秀还给儿子买了一套赛车玩具,她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讨好儿子,却又停不下来。她想让儿子享受到所有小朋友都能享受的快乐童年,她想对他好一点儿,更好一点儿。没有父亲的孩子实在太可怜了,秦孜秀深有体会。她那父亲,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差别呢。
秦淮三四岁的时候,也吵过闹过要爸爸,他当时身体不好,吃不下饭,总是哇哇地哭着,秦孜秀抱着他,哄着他,很多时候还会跟着儿子一起哭。也许是哭多了,小秦淮到了五六岁,慢慢地不再问关于父亲的任何问题,他发觉这并不是他一个人的痛苦,也是妈妈的痛苦。
秦孜秀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唯一找过的人只有赵劲仁,她记得她还像个傻子一样,羞羞答答跟个小媳妇一样问赵劲仁怎么办。
赵劲仁当时就恼羞成怒单方面与秦孜秀分了手,然后直接去了北京再也没有消息,他没有碰过秦孜秀,怎么可能会有孩子,秦孜秀这样的行为触及了他比常人更敏感的自尊。
秦孜秀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晚的男人不是赵劲仁,她是被欺负了,至于欺负她的人是谁,她记不清,也分不清,那晚上同住在储家度假村的人实在太多。除了一堆有钱的贵公子,以及她和储茵的同学们,还有一群自由走动的服务生。
她总不能一个个去问是谁在夺去了她的身子,她好歹还要点脸面,只好默默地咽下了这口气。
她怀孕的事情被后母发现,接着被“不小心”抖了出来,由于忍不下心堕胎,秦孜秀最终拿了父亲的一笔钱离开了秦家,也断了关于储茵,关于那个圈子的一切联系。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也没有人试图找过她,那种圈子的关系是如此薄弱,谁一旦失了势,不会有人继续站在他那边的。
小秦淮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生,没有来自父母共同的爱,甚至他母亲也不知道父亲是谁。单亲的艰苦生活让小秦淮过分早熟,他对于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是这么敏锐。
“我们今天中午吃什么?”秦孜秀给儿子拉了拉新棉衣的拉链,他们马上要下车,外头风很大。
小秦淮有些饿了:“我想吃妈妈你最快能做好的东西。”
公交车开得不稳,秦孜秀一只手上抓着挂钩,另一只手揽着儿子的背站在公交车的走道里,摇摇晃晃的,她没有空隙推一下下滑的眼镜。元旦的客流量比较多,车上没有位置,也没人愿意给他们让位。
“那妈妈给你做面?”秦孜秀想了一下,冰箱里好像没多少食材了,“你想吃什么面?妈妈给你做个雪菜鸡蛋面好不好?”
小秦淮抱着妈妈的腰点点头:“妈妈,我们到了。”
秦孜秀先下了公交车,然后接着儿子以免他摔倒。其实儿子已经大了,不再需要她的搀扶,但小秦淮还是配合着妈妈,这是母子两个表达感情和培养默契的方式。
秦孜秀和儿子并肩现在小区门口马路对面等红绿灯,母子两个都把手插在口袋里,小秦淮手腕上挂着新买的书和玩具,大得垂到了他的膝盖以下。
“妈妈绿灯了。”
“嗯。”秦孜秀能让儿子表现就尽量让他表现。
绿灯时间不长,母子两个人是小跑着过去的。儿子手上东西甩着,穿得又多,跑起来有点费力。
夏东庭坐在车里有一会儿了,他不抽烟,也不开音乐,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忽地一抹橘黄色的小身影划过了视线,就在车头对面不远处的斑马线上,他原先就满脑子孩子,于是立刻被这抹小身影抓住了视线。跟着孩子的是个女人,在后头不紧不慢地,穿着长且厚的羽绒服,低垂的马尾有几缕发丝被风吹动,眼镜挂在鼻尖上,她伸出手撩了一下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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