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草丛生,因为似乎从未有过人类的足迹,不少地方的草木都疯狂的生长到将近一人多高,笛榕落便在河边仔仔细细的四处搜索,拔开一丛又一丛的草木,走过一片又一片的石地,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下她独自一人寻找再寻找的身影。
太阳已经下山了,山林中的温度骤然降低,纵使笛榕落内力深厚,可穿着一身从头湿到脚的衣服,被秋季夜里的凉风一阵阵的吹过,笛榕落只觉得身上的伤口更加刺痛了几分。
终于,就在笛榕落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她在河边的一块被冲刷的格外光滑的漂石上发现了趴在上面一动不动的千晗景。
看见那身白衣的刹那,笛榕落觉得自己的心都停了一瞬,一时间,她站着原地有些怯懦,几乎不敢上前确认千晗景的状态,或者说,死活。
深吸一口气,笛榕落努力忽视掉内心各种各样的猜测,一步一步慎重的走到千晗景的身边。
用力将千晗景的身子从水里拖到草地上,放平。笛榕落轻舒了一口气,好在,胸口还有起伏。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笛榕落眉头紧锁,太阳刚下山不久天气便这般冷了,若是等到半夜里,先不说山林里有没有豺狼野豹,先是这温度便能将人冻出病来。
笛榕落蹲下身用手轻拍着千晗景的脸颊,“醒醒,千晗景,快先醒醒。”
千晗景感觉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天上下着瓢泼大雨将他浑身淋的透湿,他不断的跑啊跑想找到地方避雨,却一直被雨包围着浑身冰冷,突然,他好像被人伸手拉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再下雨起雾,只有一望无际的田野,他再次漫无目的的走啊走,渐渐听到了由远及近传来的一声声呼唤,他努力分辨着那道熟悉的声音,突然意识到那是在叫着他的名字……
千晗景缓慢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的是一道火光,自己似乎躺在一个山洞里,洞外一片漆黑,身下还有一些干燥的杂草,身边空无一人。
千晗景张了张嘴想开口呼唤,嗓子却干涩疼痛发不出一点声响,他试图撑着身子坐起来,刚一用力脚踝处便传来刺骨的疼,身子一下子再次躺倒无发动弹。
好在就在这时,洞外由远及近传来了脚步声,千晗景定神看去,正是笛榕落。她只穿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双手捧着一片巨大的叶子走了进来。看见千晗景已经清醒,她的眼里立刻闪过欣喜的光芒,加快了步子走上来放下叶子扶起了千晗景。
用树叶盛了些水一口一口喂到了千晗景的嘴里,千晗景终于能够勉强沙着嗓子说些简单的话语。
“条件有限,只能将就着先吃些果子勉强充饥。”笛榕落将刚才在外面找到的五颜六色的果子递了一个给千晗景,然后自己拿起一个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准备往嘴里送。
靠着石壁坐在一旁的千晗景迅速伸手将笛榕落手里的果子给打落在地,一番动作又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冷汗直冒。
笛榕落一脸指责的看着千晗景,“这都什么时候能不能收收你的皇子脾气,有吃的就不错了,还嫌脏!”这些果子都是笛榕落废了不少气力才找来的,现在居然被千晗景一巴掌打掉,她自然心中有气。
“有毒。”千晗景滚动着喉结小声说。
笛榕落一愣,“你是说,这些果子有毒?”
千晗景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脚腕的疼痛感似乎愈演愈烈。
笛榕落看着千晗景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脚腕开始疼了。“我估摸着营地那边也一定在派人寻我们了,今晚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日我便顺着上游去寻救兵可好?”
千晗景闻言顿时睁开了眼睛,紧紧盯着笛榕落疲惫的脸,“一起去。”
笛榕落皱眉,“不行,你的脚伤这么严重,已经不能再走动了,小爷我武功高强,一人足以。”
“手腕给我。”千晗景哑着嗓子不放心的看着笛榕落,他自然还记得落马之前笛榕落浑身颤抖痛不欲生的样子。
笛榕落大手一挥,“小爷向来功力深厚,身体健康,之前的事只是个意外,你看我现在不是依旧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吗?”说完似乎怕千晗景不信,还特意在原地打了两招。
千晗景还想说什么,笛榕落不耐烦的打断他,“好了折腾了一天了,你不累我都累了,先好好歇息,凡事明日再说吧。”说完便扶着千晗景再次躺下,往火堆里添了柴后也睡了下来。
千晗景其实到现在为止都有些不真实感,从小到大他从未在一天之内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就算是以往因为重病几度在鬼门关前徘徊他也未曾真的害怕不甘过。可是今日从马背上摔下来的那一刹那,他满心的惊惧恐慌,心中涌起的是极度的不甘,可是到底在不甘些什么,他却不清楚……
听着身边人绵长平缓的呼吸声,千晗景在心中深叹了口气,他与笛榕落虽极少同床共枕,可是他自是知道,作为一个常年习武之人,向来是异常警觉的,如今在这种陌生环境中却睡的这般沉,定是累到了极致。
方才看着笛榕落的眼神,千晗景知道她是自责了,这个女人定是又在心里将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以为是自己拖累了他,可是千晗景回想起那时在发狂的马上闻到的奇异香味,心中微微发涩,真不知道是谁拖累了谁呢……
☆、第二十三章
星罗棋布,夜色昏暗。
潺潺的流水声被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所掩盖,彻底打破了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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