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双胞胎兄弟,不知道为什么也忽然变得十分配合,话也不多说,手脚也不多挣扎,只是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布囊里倒腾着什么。
这位传说中的余渊,被七扭八拐地安排在了个一转头就要迷路的房间里,隐秘地挤挨在建筑物角落之中,不是bliss带路,恐怕波西米亚找一年也找不着。走近门口时,药物的凛冽气味就逐渐浓烈起来,预告着一个人险死还生的单薄命运。
bliss伸手推开门,首先走了进去;不等波西米亚拖着布囊跟上,就听她低低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898被冲向了远方
出事儿了?
波西米亚心中一凛,扔开布囊,几步冲进了房间。一室尽是沉厚黏滞的血腥气与药味,一张床独自浸在从天窗投进来的柔弱光晖中,纱帐朦胧地泛着白,将里头的人影也遮映得虚虚浅浅。
那就是余渊?
有那么一瞬间,波西米亚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看见的人影到底是哪里不对;直到bliss忽然大步走近床边,她这才一激灵醒过了神——“他、他这是……?”
“快过来!”
bliss转头嘱咐她一声,随即迅速地扎起了纱帐帘子。
初看之下,波西米亚不由吃了一惊。这男人轮廓、皮肤与头发都年轻得充满生机,即使濒死了一回,也抹不去那种蓬勃浓烈的力量;然而他脸上、身上都布满了墨青色的纹身,繁复花纹密密麻麻地遮蔽了每一寸皮肤,叫人压根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模样。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影子之所以看起来那样虚浮浅淡,是因为他马上就快要传送了。
“他到日子了?”波西米亚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办好,支棱着两只手,弯腰问道。
回答她的却不是bliss。
“……不,不是的。”那叫余渊的男人眼皮颤抖几下,微微睁开了,眼睛里干涸地泛不起一点水光。他见到波西米亚时似乎一愣,随即转过目光:“bliss……”
“她是林三酒的朋友,本来是过来接你的。”bliss立即就明白了他要问什么——她总像是时刻揣摩观望着人心一样。
“小酒……?”余渊吐了口气,浮上了一个说不清是苦笑还是叹息的神情,声气低弱地问道:“她还好吗?”
他嘴唇、皮肤都没了血色,被墨青纹身衬得黑白分明。不过这种鲜明的对比,也在渐渐地淡下去,就像一段云影投进了水里,即将被风吹散得化开似的。
“好得很,倒是你怎么这么活规则,她出生长大、说不上究竟喜不喜欢的家乡,即将全部开始崩塌了。
直到这一刻,波西米亚才对大洪水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当她拿出纸鹤时,她发现自己的指甲油上闪烁起一溜儿海蓝的光,仔细一看,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正在发抖。
不仅是手指……连手心里都是一片微微冷汗了。
洪流中身不由己的一片落叶,要被远远冲向无尽的寂寥与未知里,比什么都叫人恐慌。
“……幸好早就准备好了签证,”就在这时,bliss的半句话恰好被送进了波西米亚耳朵里。她吃了一惊,握紧纸鹤,抬头朝二人问道:“有、有签证了?”
“bliss给我的,”余渊看着自己逐渐透明、却仍然撑起了棉被的身体,脸色也不大好看:“她知道……我想去神之爱。”
“碰巧有个签证官来充大头。”bliss歪头朝波西米亚一笑,一身红裙如同夕阳下的火红烟云,衬得她皮肤清冷雪白:“……从他身上拿到了十好几张签证呢。”
神之爱……这种名字越平和温柔的地方,一定就越靠近地狱,这是波西米亚多年来总结出的经验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余渊偏偏要去那一个世界,但现在也来不及问了,谁知道余渊还有多少时间——她匆匆将情况全录进了纸鹤里,一甩手,看着它扑棱棱地飞入天光,从上方小窗中消失了踪影。
“如今有签证也未必保险了。”
波西米亚低低地说了一句,咕咚一下在床边坐了下来。
余渊显然很快就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面色不由一白——bliss转头看了看两个人,微微一皱眉,却什么也没有问。
犹豫了几秒,她才低声问道:“你伤还没好,去了新世界怎么办?”
余渊抬起眼睛,望着纱帐顶半晌,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能怎么办呢?……走一步看一步罢了。”他嘶哑地说,似是要笑一笑,气息却只飘零地散开了。
一时间室内再没有人出声,只有一片死寂逐渐沉重,压在每个人的心脏上。空气都像是与血腥气浸透了,放弃了纠缠,凝滞浑浊地贴在人的身边。直到几分钟后,余渊才轻轻苦笑一声,打破了沉寂:“……我居然还在。”
说是还在,但大部分身体已经完全透明了。只有胸膛、肩膀及头颅依然还存留着色彩与轮廓——虽然传送过程被拖长了许久,但身体逐渐透明化、并最终消失的过程,却似乎依然势不可挡。
他的胸膛以下,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吗?波西米亚不由疑惑地想。
“你特殊物品什么的,都在吗?”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关心人不是她的一向作风,但眼前这个男人——波西米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去想象这个一身伤痛的人被猝不及防地扔进一个世界后,遭到不测的可能性。
谁知道什么时候,落到这种残酷铁拳之下的就会变成自己呢?
余渊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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