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睡着时,已经十一点半多了,他每次来,第二天一早7点多就要下去坐公交回学校。蒋十安心疼他奔波曾想给他打出租车,可张茂看着他伸过来一百块钱的手,那目光让蒋十安难受,张茂大概又在想些自辱的怪话,他不敢戳穿,只好把手收回去。那天早上,他浑身赤裸地坐在餐桌前,直到父亲打电话来问他在哪里,他才惊醒似的披上一件衣服。
他看着张茂在床头灯下静静沉睡的侧脸,他歪着头,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皱眉的样子昭示着他睡眠不安稳,似乎在梦中也有令他不快的事情。蒋十安伸出手轻轻摸他的鼻梁,儿子的鼻梁长得不像他,高而直,张茂的却是矮而平滑。总的来说孩子骨骼轮廓到处都不像张茂,性格也不似他,只有那细长的眼,同生气时候的倔强和张茂如出一辙。
孩子不像张茂这件事,蒋十安既失落又隐约欣慰,他喜欢张茂自然也喜欢他的外表,在蒋十安的眼中,张茂那带着股病态苍白的脸令他性欲勃发,但他理智却是知道张茂长得并不英俊。孩子还在张茂肚子里头蹬腿时,蒋十安就想若是儿子像张茂,那在外貌上恐怕就过于平凡——外貌俊秀能带给人生的红利,蒋十安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自然渴望自己唯一的孩子,也能获得这种红利。
孩子生出来,大体都是像蒋十安,他很高兴。那点“好像不太看得出来是张茂和他生的孩子”的小不满也就很快被冲淡了。
倒不是蒋十安爱去大学里晃荡找张茂,而是他如果不发微信让张茂来酒店,他死都不会出现,更不会回复蒋十安的短信。蒋十安有时候坐在去学校的出租车上,会觉得自己才他妈是那个被嫖的东西,连个被包养的金丝雀都不算。毕竟哪个金丝雀自己支付笼子钱,还要求金主来临幸呢。他在出租车上每每想到,便恨的咬牙切齿。下了车找到张茂后,脸却能在秋风的萧瑟中笑出朵艳丽的大花。时间长了怕是得j-i,ng神分裂。他可不能再多得一种“j-i,ng神病”了,毕竟他自带的都还没好全乎。
“张茂。”这是国庆节假期的前一天,学校里头已经有不少同学拉着行李箱要出去旅游或是回家休息,蒋十安在满校园骨碌骨碌的行李箱轮子声儿里头,叫住路对面正和一个跟他一样平头的男生去哪的张茂。
先回头的是那男生,蒋十安才懒得看他的表情,他径自走过去真兄弟似的把胳膊往张茂肩膀上一揽:“叫你你没听见啊,弟弟。”他把“弟弟”两个字念得又重又慢,隐隐含着股猥亵的意味,令张茂浑身不舒服。
“你去哪啊?”蒋十安拎着晃了几下,还挺重,他便悄悄在后头帮张茂挑起来分散重量。不过一觉未见,他又想的慌张茂了。蒋十安贪婪地看着他的侧面,目光灼灼烧在张茂耳垂上,他忍不住伸手去挠。
在学校,张茂不敢说什么,他只是不着痕迹地把蒋十安推开一点点,低声说:“去图书馆写作业。”
翟利原本对他俩的事儿一点不感兴趣,低着头跟男朋友打字调情,谁都看不出来他那冷淡的表情下,手指头正飞速打着“想老公的大屌了”这种s_ao话。但他听到这句谎话倒有些奇怪地抬头瞧——他们俩明明是因为今晚班级唱k,去小超市买啤酒去了,怎么张茂说什么要去图书馆呢。
他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张茂的表哥,这几天此表哥是他们寝室的热门人物,汪新元说此人“女里女气”,白文行说他是“人家长得比你帅你就嫉妒”。翟利最近一直住在男朋友家,也没见过张茂表哥的真人。今天一见,他倒觉得有些怪,他悄悄斜着眼看着这个男生:客观来看,是个帅哥没错,不过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看上去那脸确实如同汪新元所说,y-in柔得很。不过他和张茂的动作,翟利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表兄弟有这么亲密吗,说话的时候需要摸着张茂耳垂?
他走在旁边回忆自己和堂兄弟怎么交流的,无非是打架玩闹,没有这样亲密到几乎r_ou_麻的怪动作。不过人家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翟利暗想,张茂是他的好兄弟,但这也不代表他能管人家家事,也许他们兄弟就这么亲密呢。
既然好兄弟撒谎,他当然也不会拆穿,他跟着点头说:“对,我们要去学习。”
“哦……”蒋十安失落地说,“那好吧,我还说接你出去玩呢,我定了个餐厅。”
“不用了,我们要写作业到晚上。”张茂和翟利走到十字路口,还真的就往图书馆拐。蒋十安抓着肚皮,胃里空空如也,他才想起起床就来了张茂这儿,饭都没吃。不用想就知道张茂根本不会理他,他只好沮丧地嘟囔:“那我白来了,我饭都没吃。”他近乎于撒娇的语气让翟利不由得侧目,张茂却不买账,脚步不停地往图书馆走。
同学就在旁边,虽然张茂要维持和蒋十安的诡异表面关系,但随即得到的好处便是,相辅相成的,他就算在这儿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蒋十安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张茂自认的确在不断试探着蒋十安爆发的边界,他渴望找寻到那种能把蒋十安气到一走了之但又不至于当街扇他的愤怒程度。奈何还没有实现。
“那你就吃饭去,”张茂冷硬地说,“我今天晚上才能休息。”
他终究还是怂的很,看到蒋十安瞬间拉下来的脸,他下意识补上一句:“晚上我去找你。”
蒋十安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他雀跃地说:“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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