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犹豫,也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反问了一句:“你想听真话?”
“不必了。”他忽然拒绝,断然的样子,完美地掩饰了心底对她的舍不得。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一声不吭,一个明显拖拉着不想走,一个明显催促着想打发他走。
“她在等你。”陆凉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向前看,“你一向是不喜欢让人等的,有失风度。”
唐信再蠢也听得出来她这话里赶人的意思了。他敛了下神,也没有说“你多保重”之类的话,平时在谈判桌上伶牙俐齿的信少爷此时却哑然了,说了好几次“陆凉风……”,却也再没有好的话可以接下去。
陆凉风倒是洒脱得很,对他挥挥手:“再见。”她潇洒得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怎么看都是“人渣”二字的绝好例子……
唐信看了她一会儿,像是终于无话好说,转身,迈开了脚步。
唐信走了几步,暗骂了一句脏话,他想他这个人怎么会失败到这个地步,走到即使离婚了还能如此客气相对的地步,如果有奖项可领的话,他绝对可以领一项“最佳离婚夫妻和平共处奖”。
男人忽然收住了脚步。他仰起头,心里隐隐晓得,今日这一走,便是彻底断了情分。
唐信闭眼,沉默许久,忽然脚尖一旋,直直走向她。
陆凉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忽然直直走向自己,不及她问话,他已经伸手将她一把拖入怀中。
他抱她抱得好紧,全然不顾四周众人纷纷投来震惊的目光。他喜欢她,唐信喜欢陆凉风,这是他今生走不完的天涯,亦是他今生跨出去的悬崖。
“陆凉风,你听好,”他埋首在她耳旁,几乎是在求她,“……你不珍惜我没有关系,但你不能不珍惜你自己。”
她从来都明白她的世界是满目烽火江山,却不料竟也有一腔柔情迎面而来,这叫她如何是好。陆凉风沉默着不动不摇,在他怀里紧紧抑制着颤抖的双手。
五分钟。五分钟后,他放开她。“陆凉风,你放心,”他对她笑了下,好俊俏,也好难过,“我不是非你不可的。”
陆凉风深吸口气。她垂下眼帘,看见他的左手无名指,上面那个曾经似要缠去天荒地老的“风”字纹身已经没有了。
一瞬间,剧痛袭来。有时候男人抛开一段感情就是这么干脆,干脆到她都没有机会告诉他,他的“风”字纹身这些年不止缠住了他,还有她也是。
陆凉风稳了稳心神,再抬眼,对眼前的男人报以微笑。“那真是,太好了,”她笑得艳,也笑得绝,“唐信,不要败在我这样的人手里。败在一个女人手里,对你来说,不值得。”
再无话好说,再没有转圜的余地。唐信陡然放开她,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不远处的停车场,两个泊车侍者恭敬地等着他,林小姐乖巧地站在他的车前。唐信阴郁到了极点,没有情绪搭理任何人,打发了司机送她回去。
林小姐临走前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一颗少女心被伤得七零八落。从她的立场看她也的确有委屈的理由,前一秒他还一掷千金博她一笑,后一秒他就冷淡地撇开了她连眉头也没皱一下,这样的行径说好听点叫泡妞泡得很有水平,说难听点就是一只qín_shòu。
韩慎默默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唐信这人除了对陆凉风狠不下心,对其他人可真是说狠就狠。
韩慎递上一部已经接通了的移动电话,低声道:“肖老板亲自打来的,估计是对突然接到你切断上下游关系这件事表示震惊。”
唐信扶着车门,眼神阴郁。接起电话,唐信一言不发,只听得电话那头的肖老板滔滔不绝,语气中饱含着震惊、恐惧、不解、讨饶等复杂的成分。
“哎呦,信少爷,您这忽然唱的哪出啊……这些年来和风亭的合作一直很愉快,你单方面说取消,我方承受的损失不可估量啊……”
唐信微微垂下眼帘,忽然出声叫了声:“肖总。”
“哎,”那边忙不迭地答应,“您请说。”
唐信语气很淡:“你喜欢让陆凉风不痛快,我就让你们所有人不痛快。”
说完,唐信挂断电话。把移动电话丢给一旁的韩慎,也不管韩慎已经是怎样一个震惊的状态,唐信一句“你先回去吧”,就把他打发走了。
唐信一个人,没有马上回家,坐进车里点了烟一支接一支地抽。隔着老远,他看着她,就这样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一直陪着她。
他越来越觉得她像清澈但冰冷的阿拉斯加冰川,即使偶有温热化成雪水,终究也化不了多少。他手里燃着烟,仰头想,洪荒留此冰川,当真是极了他一生无可奈何之遇。
但是,他也真是没有后悔啊。一介私生少女,只凭己天分,涉黑闯白,声誉封将,撑持半壁灰色江山,她随随意意一个眼神都分明是有秘密引着你去寻的。
唐信坐了很久,坐到天际微微发亮。陆凉风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离开了,唐信坐在车里从梦里醒来,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场景,觉得这些年的自己着实像做了一场梦。
自那晚之后,唐信开始一种重新追求生活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来我往的应酬酒宴,他也不再拖拉推辞;风亭内部的各项问题,他也开始一一下刀;朋友间的私人聚会,他也不再躲懒不去,有时甚至会带着有合作关系并且私人交情也不错的女伴出席。
唐信的一干兄弟朋友,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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