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继续道:“同情。充满了同情。是的,我一直爱他,我无意遮掩这一点——甚至有个男朋友长得很像他,所有人都知道我,茉莉·琥珀,卑微地爱夏洛克·福尔摩斯,而他本人当然也知道,但是我一直认为,他仅仅只是知道这个事实,就像他知道一百四十种雪茄烟灰的区别一样,茉莉·琥珀迷恋他,这是一个事实,他知道这个事实,而且必要的时候他会利用这个事实,就像辨认烟灰一样那么简单。他的确也这么做了,但是我并不怪他。”
她轻轻地喘了口气。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这样的人,他知道,但是他不懂,因为他没有这样爱过谁,也没有迷恋过谁,所以他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其他人懂,但是我不在乎,我可以就这样一直当他忠诚的朋友。
“可是,就是那次,在他艰难地提出他的要求的时候,我就有所感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夏洛克变了。可是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我让他先说那句话,他说了,为了救我的命,可是当时他说第二次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懂了……他完全懂了,我一直知道他并非完全不通人情的人,但是当他说第二次的时候,他是真的明白了。
“所以,他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我……爱而不得的感觉,他能体会到……爱情,”这几句话她说的有些艰难,“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一直以来我以为不存在的东西,突然出现了,而且永远不可能属于我。”
她把头向后仰,眼睛盯着天花板,继续道:
“并不是因为我嫉妒,我是有点嫉妒,但这并不是主要原因,而是感觉到无所遁形的恐惧。他懂了,也看出了我还没走出来,他会明白那种感觉的,所有我极力掩盖的心思,他都不能视而不见了,他会觉得愧疚,觉得不安,而且我还得了绝症,这像某种加成。”
她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是失败了:“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他能明白我爱他时的感觉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坦然面对他了。”
“茉莉,好了,茉,”乔瑟夫倾身向前,握住她冰冷的手安抚她激动的情绪,“别说了。”
这个动作似乎让她瞬间回到了现实,她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泪意也消失了,这时彷佛才发觉自己说了那么多话,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足以承受这样剧烈的情绪了。
乔瑟夫替她调整了一下枕头,又理了理她的棕发,“你应该睡一觉,亲爱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她的声音有些虚弱,“之前的我那么执着,现在的我又这么胆小。”
“当然不,”乔瑟夫微笑,“事实上我和你对爱情有着相同的看法。当两个人都爱着对方的时候,爱情当然是美妙的。然而单方面的爱情,是卑怯而懦弱的,我认为,有时候是丑陋的,我不愿意让我爱的人看到我那么丑陋的一面,即使她会因此同情我。”
“是的,这就是我的意思。”她的声音很疲倦,“只是,不是所有人的单恋都是这样。”
“我同意。”乔瑟夫仔细地关好窗帘,走到门口,关了顶灯,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好梦,甜心。”
“谢谢,乔。”茉莉闭上眼睛。
乔瑟夫又在门口停留了两秒,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抓住门把手。
在门关上的一刻,他彷佛听到了房里轻轻传来一句:“我在期待什么呢?”
她在期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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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二章
“我的青少年时代和别人的一样愚蠢和无聊,如果基于个人感受来说——你知道我的情绪阈值总是不同常人,那真是愚蠢至极、无聊透顶的一段经历。我父母不想让我和麦考夫一样去寄宿学校,所以我不得不每天早上走半小时去一个充满了幼稚、荷尔蒙、暴力的地方,而这半小时甚至是我这一天最平静的时光。”
——摘自《福尔摩斯访谈录》
这是茉莉·琥珀成为杰西卡·哈里斯的第七天。
杰西卡坐在车后座,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街道。她的妈妈乔安娜在驾驶座上边开车边接电话,还时不时转过头来嘘着她的哥哥雷蒙德·哈里斯,他比杰西卡大一岁,正在后座上跟着cd机里的绿日乐队忘情歌唱。
“天哪,雷蒙德,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乔安娜一挂掉电话就抱怨道。
杰西卡默默地把头重新转回车窗,她这几天一直忙于梳理真正的杰西卡的记忆,如果现在是真正的杰西卡,她现在应该已经和雷蒙德吵成一团了。他们的邻居都知道哈里斯家的兄妹一出生就相互憎恨,从来没有消停的时候。不过现在她并没有什么心情吵架,毕竟她刚刚经过一场戏剧性的死里逃生,稍微有点反常应该不会过分可疑。
说起死亡,她已经经历了太多。
对于一个绝症患者来说,茉莉·琥珀在那不勒斯的死亡几乎算得上是出人意料——麦考夫甚至没来得及再次作出说服她见夏洛克的努力。她当时的状况确实一直很稳定,直到那天,乔瑟夫如往常一样来叫她起床,发现她已经气息全无,这可怜的男人吓坏了,他不知道茉莉的灵魂其实就漂浮在她的身体旁边,看着他给麦考夫结结巴巴地打电话。
茉莉当时感慨地想,也许她不该那么固执,能最后再见一见约翰、哈德森夫人、雷斯垂德,还有可爱的罗莎蒙德,她大概是世界上最不称职的教母了……
还有,夏洛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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