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婚约,寒夜躺在阴冷的秘道,作守卫?要是她信,岂非白活了一世?倾国知道,梵无梦此人,十句话中有九句是假,故而也不追问。
梵无梦拉过锦被为自己盖上,低声道:“先是冬雪,后是苏放,这侯府处处杀机。我知道,你不信我。”无梦自嘲地叹了声,掏出怀中的匕首,放于倾国枕边。“带着防身。”
“你在秘道里,对外面的事倒一清二楚。”倾国试探地问。
“这秘道专为避难而设,外间的动静自该了若指掌。”梵无梦贴着倾国的耳朵回言。“你对苏放的死,并不伤心?”
倾国眼角瞅向无梦,奇道:“你觉得他把我当女儿了吗?”
梵无梦被一语点破,滞了半晌道:“他一死,倾城之事只怕不能善了。”
倾国轻声笑道:“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
他确实盼梵天被倾城纠缠,助自己赢得倾国芳心。无梦脸颊一热,庆幸黑夜遮掩了彼此的目光。“依你之见,苏放他为什么会死?”
倾国看着漆黑的帐顶,冷冷应道:“叔父,倾国不是捕快。我还想问你,十年前梵家出过什么事?侯爷夫人和兰姨为何惨死荷园?你置我十年不顾,命人暗中监视的目的?本已对我无意,为什么茗花湖之后,不避礼俗和小侯爷争抢我?”
“我……”
“你别说喜欢我。”倾国阻拦无梦的话头,漠然坦言。“我自知不是佳丽,更没有女儿娇姿,使人倾心。而今,你我不过相逢几次,就引得你和侄子大打出手?其中定有缘故。或许,我身上藏着你们想要的东西?”
梵无梦沉默须臾,左臂探入倾国的棉被,一把抱住她哼笑。“倾国,你真是宝贝!有些事,我会慢慢告诉你。”无梦翻身置于倾国之上,额抵着额,正色道:“但你没答应嫁我之前,你身上的谜底,我是不会说的。”
嫁他?昨日,不是只说跟他走么?变得好快!倾国皱眉思虑间,听得院内丫鬟的脚步声一乱,逐渐远去。她心角一颤,立即抄起枕边的匕首,拉着梵无梦滚下床榻。
刚落地,便眼见两道细长的黑影破窗而入,直蹿倾国前一刻躺卧的所在。
“别动。”倾国着掀起棉被,送前一挡。梵无梦听到两声撞击被絮的轻响。
倾国嗖的一声拔出刀子,点脚飞上圆桌。月色从破碎的纸窗射入,方巧把倾国的脸照个正着,那乌黑的眸子,不知何时竟转为紫红。梵无梦一看之下,竟痴了。
黑影听声辩位,猛地蹿向倾国。梵无梦眼前刀光一闪,倾听着淅沥的喷泉声,房内飘起一股血腥之气。
“你快走。”倾国还刀入鞘,冲梵无梦低喝。
“我怎么放心你一人在此?”
倾国催促道:“有人来了,我不想背上淫妇之名。”
梵无梦转念一想,在秘道内一样能听清,忙嘱咐倾国小心,悄声进入密室。
碰——!
红木门被一脚踢开,倾国刚觉一丝寒风穿堂而入,整个身子便置入温暖的怀抱。
“你没事吧?”梵天摸着倾国的乌发,心惊地询问。
倾国稍稍推开梵天的臂膀,望着男人慌张的神色,柔声道:“没事。”
丫鬟们提着灯笼入内点灯,梵天俯视着一地的血迹,和四段丑陋的蛇身,满心后怕。唤过春风质问:“我不是叫你守在门外的院子里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
春风双膝跪地道:“我本是守在门侧的,谁知巡视林边的丫头突然叫救命,就急忙赶去……春风知罪,请侯爷责罚。”
“那林边的丫头呢?”
“死在小道口。”
梵天眼光爆射。“怎么死的?”
“咬破颈项而死。”春风回禀。
梵天哼了声道:“下去,自领二十鞭家法。”
“是。”
等春风磕了头退下,梵天弯身横抱起倾国,踏出正寝,吩咐婢女打扫卧房。
梵天搂着倾国入偏室,抱上床,替她披上锦被。“别怕,我陪着你。”
倾国疑惑道:“你怎会回来?”
“苏放的死因与冬雪相同,我怕有人声东击西,想把我引开,对你下毒手。”梵天握着倾国的柔荑回道。
倾国默默颔首。
梵天注视着倾国俊丽的容颜,温柔慰抚。“快睡吧,五更天了。”男人不舍的放开倾国的手心,吹熄蜡烛,悄悄在竹榻躺下。
倾国听着窗外树影摇曳的沙沙声,带着满腔疑思,渐渐沉入迷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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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深似海:第二十八章娥皇女英梦成真]
次日,倾国幽幽苏醒,已是巳时三刻。他感到浑身劲气散懒,骨子里发酸。磨了稍顷,掀被子起身,只觉裆部一凉,低头看,其上竟透出点点红腥。
癸水?倾国心念一沉,霎间不知如何是好。他附魂至今三月余,并未来过红潮。虽知投入女儿身,底子里仍一派男子作为。但此刻,却不得不认,自己成了女人。
倾国脱下亵裤,躺入被窝,喊丫鬟入内。把贴身小裤交与婢女梳洗,吩咐送上入月所需之物。她不同小女子,对月潮有羞涩之心。当梵天闻她不适,前来相询,她直言而告,反惹得男人面红耳赤。
梵天心道,她怎么连女儿事都不知晓?心念一转,想到倾国之母早逝,苏家人待她不亲。倾国从小孤苦,不知此事却也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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