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凤经常打电话给陈晓宇,除了必要的问候,她一定会询问于文和大友在那里的工作情况,还有杨庄砖厂日常工作安排、随着季节变换产品的制造和销售是否会有变化,以及设备的保养与维修等方面的技术问题。陈晓宇当时不能回答的问题,等放下电话之后,会去向有关人员了解一下,然后给王金凤回电话。这样的几个电话之后,陈晓宇对砖厂的专业知识倒是很熟悉了。
根据陈晓宇提供的信息,再加上自己收集的有关材料,王金凤对草帽村第一个工厂——制砖厂——从规模到厂地建设有了越来越清晰的概念。每当王金凤想到这个工厂,工厂就仿佛矗立在她的面前一样。远观、近看,从设备的型号到在厂区里安放的位置,从原料供应到产品的质量及销路,从工人到厂长的人事安排……还有,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资金的来源与分配。前期投资最大一部分就是设备的引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让王金凤绞尽脑汁。村财务没有于嘉平的同意她根本提不出钱。她决定贷款,却遭到银行拒绝。她预备找刘书记帮忙,就在见到刘书记前的一分钟时间里,她改变主张,决定个人出钱。回家的路上,杨本忠打来电话。王金凤没有去接这个电话,任凭手机美妙的铃声在口袋里响着。手机铃声很快没有,接着听见接受短信息的声音。王金凤没有去查看短信,但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大脑里产生,在详细构思这个计划实行的细节方面,王金凤感到自己是利用了人的天真和向往利益的弱点,她仿佛看见自己手握铁锹挖好了一个又一个的陷阱,然后又准备下相当于香喷喷的诱饵的花言巧语(这些语言的本意是真诚的),或者说阴谋诡计……她感到自己的卑鄙,认为自己和杨本忠同为“一丘之貉”。但是,很快,她从那种自我诽谤的思想里走出。“是的,我和杨本忠是不一样的。我的承诺绝不会是一句空话。慢慢地,我会让人们相信我是一个多么守信而值得交往的人。”
立冬前一天,修水库的工程开始了。这一段时间天气并不算冷。为了配合水库的快速施工,王金凤以出义务工的方式每天要求一部分村民(以门牌号为段落划分)到施工现场参加义务劳动。这个建议在村两委会上一提起,立刻引起了程度不同的几声嘲笑。草帽村的村民,距离义务劳动的年代已经很久远了,单单提起那个名字也已经叫人感觉很陌生了,更何况要他们付诸行动。王金凤却是表情严肃而认真,大声质问笑得最响亮的于海山:“你笑什么!”这个声音实际上是针对于嘉平的,所以说得毫不客气。于海山没有说什么,但是也不敢再笑。事后,王金凤被于海山称为“泼妇”。
私下里,于海要王金凤放弃这个使村民出义务工的计划。“你很难通过这个建议获得什么。要知道,水库的建设款上面会全部拨下来的,那么,你让村民出义务工是何居心?再有,村民会听你的号召吗?假如不能,你怎么办?于嘉平他们又会怎样来嘲笑你呢?”于海提醒说。“不是这样的。”王金凤对于海说,“我觉得群众还是愿意参加这样的劳动的,缺少的只是一声号召而已。”想到对集体事业那么热心的于长庆、于文他们,还有态度前后转变巨大的于凯,王金凤信心十足。“而且,因为有各种现代化的施工设备,村民的劳动强度不会太大,因为参加的人员众多,每个人投入的工期也会是很少的,要么一天,多不过两天……对吧?”于海点头。王金凤继续说道,“同甘共苦之下,谁还会在乎能不能得到这一两天的工钱?而我们村却可以为上级政府节省多少的开支啊?”“那么一定会有人说你是在‘沽名钓誉’了。”于海笑道。王金凤皱一下眉头,“也不是这样的,假如他们每个参加义务劳动的人都能从中得到他们希望从这次劳动中得到的成就感与荣誉感,也就是说,我没有侵吞他们的一点利益,那么,我相信他们是不会这样评价我的。”王金凤语气温和,侃侃而谈,“组织这样的一次集体劳动,正是对我们领导是否有号召力,群众是否热心于集体事业的一次考验和鉴定。不经历这样的考验,我们的集体的凝聚力就不会得到承认或者说进一步提高,我们这些领导对于自己所领导的这个村集体就不会心中有数,关键时刻做到决策正确、有的放矢。假如我的号召成功,群众和群众之间,群众和领导之间,从团结、友爱和信任的角度讲,二叔不认为是一种促进吗?当然,如果我的号召没有得到多数人的拥护,我也豪不在意,我将带领爱军和所有愿意付出这种劳动的人去参加这次劳动。”王金凤情绪激动起来,“我愿意参加这种劳动,我认为我有义务去参加这样的劳动。”当天晚上,王金凤发表广播讲话,号召村民参加水库的建设工作。
“……亲爱的村民,父老乡亲,我们不能因为水库是上级拨款修建,就以为不关自己什么事。‘吃水不忘打井人’,这是句大实话,教给我们应该怎样做。水库建成,我们草帽村世世代代都可以用。我们,我们的下一代如果议论起这个水库,我们会怎样说,我们要我们的下一代怎样说?政府给修的。这样说是不是不好?好!这说明我们的政府是一个好政府,真心为咱们老百姓着想的好政府。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我有我自己的,纯粹个人的一点看法。我知道一个道理,就是自己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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