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与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淡定得象是回屋去关忘了关的窗户。
常碧蓉只是掌正,在宫中女官中算不得多高等级,可这份挺身而出时的淡定从容给吴珊耘强烈的震撼,如果这是短期直观的影响的话,那后来这事的处理结果,就让她被常碧蓉身后深不可见的影响力深深震慑。
她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种花种草的常掌正,竟然能让尚宫局两大尚宫之一的刘尚宫降职;莲儿和五短宦官断明并非対食,却因为意欲纵火丢了小命。
这算什么?吴珊耘从中体会到的是冰冷,视人命如草芥的冰冷。
吴姗耘想起那日常碧蓉的话,忍不住想,莫非这一切都是常碧蓉口中说的“怎么还”?那莲儿两人的死起因竟是她做的一件蠢事?
吴姗耘赶紧摆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后脊梁却觉得有一股冷气冒起来。
做梦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常碧蓉身后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美貌的常掌正变得让人怕又敬。推而开去,说不定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一个黑洞,这个大大的宫廷变得越发的深不可测。
吴珊耘暗暗打定主意,以后绝不乱发脾气,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别一不小心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有一条,吴珊耘觉得可以完全把自己托付给常碧蓉,不仅因为折服于她的个人魅力,还有她身后的人里站着一个叫裴岳的司礼监掌印太监。
不知怎么的,吴珊耘总是忘记裴岳是个太监。也可能正因为裴岳是个太监,才会让她感觉亲近。若是裴岳跟金乌大将军那样粗犷有力,充满了男人的气息,吴珊耘倒不敢接近了。
☆、李和崇赏花
裴岳正对窗走神。
这才七日,从前的刘尚宫刘松竟然官复原职。
裴岳早早就躲出来,凑到御前伴驾,倒不是怕吴尚宫,只是懒得解释。他这招投石问路,真有回响。刘松的后台是辛如昌,看来关系比他想象的要深。
裴岳在心里笑:“辛如昌啊辛如昌,跟你师父王永发比起来,你还是嫩点儿。”
王永发一招以退为进徐徐图之的大局,被吴姗耘这颗小棋子儿一激,让辛如昌出了昏招,局面就朝他裴岳这里倒来了。
裴岳一抬眼,仿佛辛如昌就立在跟前,他对辛如昌说:“你以为我是为吴姗耘出气?笑话,我是用刘松这鱼饵调你师徒俩呢!瞧,上钩了吧。”
他这里想得得意,没留意桌前的砚台里墨干了。
李和崇喊了两声,都没等到人来给他研墨,停笔,转头看见裴岳正发呆,玩心顿起,悄悄垫着脚尖走到他身后,朝着他后脑勺忽然大喝一声:“八碗,想什么呢!”
裴岳吓得把手里的折子扔了三丈远。
李和崇见得逞,笑得捧腹乱颤。
裴岳醒过神,无奈地笑道:“想什么,我想女人呢!”
二人又是一阵大笑。
李和崇笑累了,大字躺在软塌上,问裴岳:“一直想问没问,你为什么叫八碗?”
裴岳边遥想边答:“我爹说,我落地的时候,正好家里来了个卖碗的挑子,家里买了八只青花大瓷碗,我爹就说,那就叫八碗吧,听着饭量大,能吃,好养活。”
李和崇说:“我不清楚为什么叫多福,大约是两兄弟随口叫成‘多子多福’。”
听李和崇提到多子,裴岳不敢多话。
这个多子是他们俩童年时的玩伴,他身上有古怪,自他与李和崇相认,从未听皇帝提过这么个人。
当年李和崇以王孙身份流落民间,能与他称兄道弟的人定不是凡夫俗子。裴岳暗自猜想过这人的身份,想来不是皇亲贵胄就是亲信之人,可为何李和崇返宫亲政,身边却再没这个人,他不就不敢往深想了。
如今李和崇主动提起这人,裴岳拿不准他的意思,便没贸然接话。
静了片刻,李和崇说:“你帮我去找他。”
裴岳转头,看向李和崇。
李和崇正色道:“你出宫去,把他找到。”
裴岳张了张口,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好。
倒是李和崇主动说:“你不要多虑,当年我回宫后,承蒙先皇厚爱,虽历经磨难到底继承大统,但其中波谲云诡,如今想来步步心惊。太后便出面将一切与当年事有关的人全部做了处理。”
李和崇说到这里一骨碌坐起来,埋头说:“可我心里一直记挂两个人,一个是你----上天有眼,把你送到我身边;还有一个就是我的哥哥多子。他也是某一天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就跟你一样。可惜我返宫时,与众人失散。”
“这些年势单力孤想寻找却有心无力。总算等到这一天,我有了力量,也有了可相信的人。”他说着抬眼望向裴岳,“这满宫上下,我只信你,你会帮我吗?”
话说到这里,裴岳再不好说什么,便跪下说:“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
李和崇托住裴岳,说:“记住,我找他虽出于一片真心,但难保有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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