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也没有了。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姜银瓶才挣开他的手。谢显感到手空了,转头望她。
“那婚书是真的?”她问。
谢显倒是毫不避讳,点头:“真的。”
姜银瓶转身要走,臂上一紧,被他拽回去。谢显抬起她下巴,盯着她唇瓣,指腹在她唇上一按,似笑非笑:“你认真的?那要不我真把他娶了,让你做小妾?”
姜银瓶怒瞪着他,一阵酸涌上来,眼眶微红,故意恶心他:“反正我一直都是给人做小妾的,倒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您给口吃的就行。”
谢显知道戳中她痛处,也有些后悔,只道:“你讲点道理好不好。那是我还没出生时长辈定的,难道我还能从我娘肚子里爬出来来阻止?那婚书是真的又如何,莫说有你,便是没有你,我也不会娶她,你在意这个干什么呢?”
姜银瓶低着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左思右想,大抵是因为自己之前的身份便是个“贵妾”,乍一听到王灵秋与他当真有婚书为证,便觉得自己是个后来者了。可他说,即便没有她,他也不会与王灵秋成婚,她心里轻松了很多。
“你小时候,哄过很多姑娘?”她撅了噘嘴,想起另一件事,语气还有些不满,但态度已柔软不少。
谢显知道她在给自己台阶下,也乐于配合她,笑了笑:“是那帮女孩子小时候,我那时,可已到束发之年。她们大抵是受家中阿姊的影响,便是小小年纪也总喜欢缠着我,有时烦了我便躲着,但躲久了,她们就会跑到园子外哭。”
“那你就说要娶人家?”这不还是轻浮!
“我可没说。只是为了让她们闭嘴,让她们长大再说罢了。”他低下头来,鼻尖在她脸上辗转磨蹭,笑着道:“你怎么和五六岁的娃娃吃醋呢?”
姜银瓶推开他,道:“五六岁的娃娃现在全都是妙龄女郎了,你看着吧,你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总会有人当真的!登徒子!”
不等谢显回嘴,她便提起裙角,噔噔噔跑了出去,谢显没追,在后头倚着墙笑。反倒是姜银瓶跑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哪里知道往哪儿走。她迷路半天,最后是一个丫鬟找来,说是谢显发话,让她逛够了,就回去吃饭。
新君继位,登基大典筹备匆忙,新朝人手不足,谢显一连几日早出晚归,府里的事物也一应交给姜银瓶。这时候,京中却有一个流言传出,几夜之间便遍布大街小巷。
这谣言说,当今的谢都督便是当年谢丞相的三公子,那个与杨珩同为才子的谢显。这谢显当年不过假死,实际上,是被肃帝当做娈丨宠养在身侧,便是这几年搅得宫中天翻地覆,残害了无数忠良的谢贵妃!
消息一经传出,京中立时天翻地覆。才子、良臣和妖妃,这是绝联系不到一起的,而当年那些对贵妃深恶痛绝的太学生,也群情激昂,有被挑动的迹象。
事情逐渐沸腾,谢显却一直不紧不慢,像个没事人一样,照样按时上朝下朝。但过了几日,姜银瓶再上街头,却听不到再有什么人讨论了,她猜测,是都被谢显压了下来。但既然有这种话传出来,那必定有根源。知道谢显身份的人不多,姜银瓶想到几个人,派人在市井间一查,居然查到了隔壁王灵秋的头上。
入秋时,姜银瓶造访了王府。看到姜银瓶来,王灵秋悠然坐在榻上,端着茶盏,讥笑道:“姜姑娘来我府上,是为何事啊?”
姜银瓶默不作声,只侧过身,露出身后站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王灵秋一僵,退后两步,眼中慌乱惊诧。
那两人本是王灵秋成亲三年的夫君,还有年仅三岁的孩子。姜银瓶也是才知道不就得,那日,她本是在查流言之事,但这两人却出现在巷子里,东走西顾,看起来甚为可疑。她派人问了问,谁知居然得到这么个结果。
王灵秋也是震惊惶恐。当年她流落庸城,便是被这男子收留,日子过得也算美满,然而后来庸城乱了,她便和家里人走散。再然后,她在街上遇到刘湛,听人说他待民宽厚,便想上前求助,却在无意间知道当年的故人领军攻向了长宁,大有一往无前所向披靡之势,心想,自己何必回去做穷媳妇,若是回京,说不定还能重拾荣华富贵呢!于是,她便表明身份,跟着刘湛离开了庸城。
“娘……”那孩子看到她,眼睛一亮,撒开父亲的手就要跑过来,然而刚到王灵秋跟前,就被王灵秋推开。小小的孩子,坐在地上不解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我不认识你,谁是你娘?我是王府的千金,是阁老之女!你们这帮贱民想要干什么?姜银瓶,你想羞辱我是不是,想让显哥哥误会我是不是?你做梦,他不会相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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