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赔了出去,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长宁觉得值得便好。”
“你啊,还是这样,做事不计后果。”
周长宁垂头:“以后不会了。”她原觉得用自己的终身大事换来兄长的性命和复仇的机会再合算不过,只是没想到却间接帮到了仇人……哥哥说得对,她真的从不考虑后果。
周仪连身叹气:“你孤身在外嫁为人妇,我与父王又不便替你撑腰,你务必谨慎行事。”
周长宁感到鼻腔酸涩,哽咽道:“我走后,哥哥莫要牵挂,哥哥珍重。”
“傻姑娘,还没到离别的时候。”
周长宁留在无华殿用了午膳,饭毕与周仪道别,低着头正走出殿门,瞥见一片水蓝色的衣角,也没什么心情再去想总角时候的事儿,抬头欲跟卫元歆打声招呼。
卫元歆步履匆忙,脚下却奇稳,走过周长宁身侧带起一阵微风,毫不停顿,似是没注意到她。
周长宁也只能咽下刚到嘴边的话,撇了撇嘴,继续朝着韶华殿方向走去,没走两步,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姬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圆心哥:蠢作你终于把我放出来了……
☆、掌中红梅
方才周长宁还想着淡忘儿时与卫元歆的龃龉,甫一听到他的声音,也不知怎的,在太子殿内的离别愁绪全跑光了,顿生出一种微妙的敌对情绪,只想再暗自狠狠奚落他一番,揍不过他,在心里骂他还不成吗?面上却仍需要装出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她有些不耐烦。
卫元歆似是没留意小王姬的迟疑,待她回身之后,留下一句话,又带着那阵干净清冽的冷风转身进了殿内。
“明日启程。”
启程?去哪里?
……这么快!
周长宁怔在原地,胸中对卫元歆微妙的敌意登时散尽,她想追上去再问清楚一些,却眼见水蓝色的颀长身影叩开了无华殿太子书房的门,进去了。
她欲推门,却想起自己来时两人正在攀谈,且卫元歆走前也说了有未尽之事,又这么行色匆匆,惜字如金,肯定是有什么要事,不便再多作打扰,只好垂下刚触及门框的手,退到门外约一丈远处的梅花树旁候着,等了一会儿。
太子殿内的侍从见王姬立在院内,不时焦灼踱步,便恭恭敬敬的请她去前厅饮茶,被周长宁回绝了。她还不知书房内二人谈完事后,卫元歆是否还会留在殿内,若是一不小心又错过了,岂非白白耽误功夫。
周长宁起初数着身旁树上的寒梅,数完了,又盯着袖口处的刺绣梨花发呆,反复数着五片洁白花瓣,数到第三百一十八遍,吱呀一声,木门从里推开了,着水蓝衫子的清隽公子打头迈出门槛。
周长宁疾步上前,来不及摆出王室嫡女的尊贵姿态,也来不及理会心头又窜出的微妙敌意,问道:“明天就走?”
“长宁先回去收整罢。”
没等到声线清冷的回复,却是跟着出来的周仪先开了口,声音一如往日温柔,面上却带了少见的一丝凝重。
“嗯,这就去了。”
周长宁应下,只觉气氛有些古怪,两世记忆里,太子从来没露过这种面色,二人在书房内所谈何事?况且她记得从前大哥与公子歆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哪来的这种要事?她扫了一眼卫元歆的面色,还是原来那副不动声色的冷静模样。
她一面暗道奇怪,一面朝着大门走去。
一阵干净清冽的风从她身侧拂过,周长宁望着立在她面前的水蓝色身影,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想要了解的还没问出口,并且她已然忘了自己想问什么。
方才卫元歆注意到地上梅花树下凋落的花瓣明显的被踩出痕迹,想来有人在那里立了许久。衣上染了梅香的周氏王姬一见他出门便急急发问,却又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倒很奇怪。
“明日辰时三刻,我夷国的车马在王宫外等候王姬。”
依旧是清清冷冷的声线,尾音很轻,如小钩子般挠人,周长宁被勾着听完了整句话,想起来自己确实是想问他几时出发,可是好像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突然发顶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周长宁抬头,鼻尖触及卫元歆迅速撤离的衣袖,她错愕地望着面前的蓝衫公子,只见那人反转手腕,摊开手心,掌中躺着一朵缺了一瓣的红梅——落在她发上的,白皙的手掌肌肤衬得那朵缺瓣梅花愈发红艳。
“抱歉。”
周长宁迅速将那梅花拿起,捏在手心,她一向最宝贝自己的云鬓,不爱让人随意触碰,她有些生气,即便自己顶着落花不太雅观,这人没经自己的同意就动了自己的头发,可他已然道了歉,王族礼仪也不允许她在外人面前面露愠色,自己甚至还得感谢他,免为其难道:“谢公子。”
又补上一句:“长宁明日必准时前去。”心里却想着明天让这人等上个把时辰才好!
卫元歆不知周长宁心里的小算盘,又问:“王姬可还有什么疑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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