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随时侍候的坤宁宫宫女,又在距离亭子五米之外安排了数个太监,来回逡巡看守。
整个布置不像是聚会,倒像是蜘蛛织的一个密不透风的网,只为了抓住自投罗网的猎物。
方采言先找了闫秀慧,再一起去找了方淳月。
方淳月正在房中拿着一只带着流苏的玩具逗历辰信玩,流苏每扫过一次历辰信圆滚滚的小脸时,历辰信都会张开没有牙齿的小嘴哈哈大笑,方淳月便也跟着在脸上绽放独属于母亲般慈爱的笑容。
此时,历辰信对于方淳月来讲,已经不是一个攀爬的砝码,而是她历经十月怀胎费尽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儿子,是她用生命和一切爱着的人。
方采言走上前,也俯下身子,逗历辰信笑。
但是历辰信见到了生人立刻表情严肃起来,小小的淡色眉毛拧在一起,仔细地辨别着眼前的人。
“小家伙,我是你干娘,不记得我了吗?”方采言用食指戳了戳历辰信的脸蛋。
历辰信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头,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好像在口齿不清地对方采言说着什么。
“啊,你忘了我啦!”方采言立刻表现出失落的样子,“你这个小坏蛋,只是几天不见就把我给忘了,真是个小坏蛋!”
历辰信啊啊了两声,忽然咯咯地笑起来。
“你瞧他!”方采言也被逗笑了,忍不住推了推一旁的闫秀慧,闫秀慧便凑上来,也跟着逗历辰信。
三个女人围在小小的孩子面前,时不时的哈哈大笑,闹了好一阵子。
知道历辰信饿了,方淳月便叫奶娘抱出去给孩子喂奶,三个人才归座,说起正事。
“姐姐可是找到了珍珠钗?”方淳月整了整弄乱的衣服。
“珍珠钗没找到,倒是知道了周欣兰的房间里藏着个男人。”方采言看了眼闫秀慧,又看了眼方淳月道,“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我看得不清,可总归是打草惊蛇了。今日上午,我收到周欣兰的请柬,说是邀我去坤宁宫小叙,明眼人便知是个鸿门宴,我思来想去,自己单刀赴会总归不成,便想着皇后娘娘和闫姐姐能和我一同前往。”
方淳月点了点头,凝重道:“这样也好,否则只你一个人去,说不好会发生什么事情。周欣兰如今仍是贵妃,且见我已经成为皇后,一定心有不甘,她往日送的贺礼物品,我一概不敢使用,全部束之高阁了。只是那日,宫里的香炉坏了,我便想起来她曾经送我一个,于是想着拿来用一用。当叫珠儿装上香料,燃起来的时候,只觉得香气与以往不同。着太医前来检查,才知里面早已涂上了麝香。此人居心之毒,不可小觑。”
闫秀慧也深有体会般道:“每每遇见周欣兰都是要行大礼的,且她知道我同皇后娘娘和贵人的关系非比寻常,皇后继位之后,三番五次地来我宫中挑衅,我不敢反抗只得任由欺负。唉,青天白日便是如此,更何况将妹妹你邀请到坤宁宫中,指不定会做出些恶毒的什么事情呢!”
“所以,两位可否陪我走上一遭呢?”方采言看向两人。
方淳月点点头,“这个当然,只是还要做些准备。”
“什么准备?”闫秀慧问。
方淳月道:“多带些人手过去,还要告知皇上咱们的行踪。”
“好。”方采言站起来,“那咱们便走吧!”
三个人便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好像不是去赴约而是去打仗了。
*
周欣兰百无聊赖地在亭子里等着猎物上门,身侧站着一脸阴沉的李嬷嬷,手拿蒲扇一下一下有规律地为周欣兰扇风。
“唉,早知道就不把亭子装的这么严实了,密不透风的,可要把人给闷坏了。”周欣兰叹了口气,问道,“你说方采言会带着一群人过来吗?”
李嬷嬷毫无表情地点头,“只身赴宴,还没人敢这么做。不过,”她顿了顿,“娘娘你真要连皇后也一起……”
“又不是杀了她们!”周欣兰扬起明媚的笑脸,“我娘家府里头那个丫头向来制毒有一手,毒/药溶于水,无色无味,甚至用银针也验不出来,而且毒性只有遇上了足够量的醋才会起作用,只要她们不抱着醋坛子喝,那毒性绝对不会发挥出来的。”
李嬷嬷点点头,继续摇扇子。
“但是我要你做一件事,”周欣兰忽然恶狠狠地道,“就是给方采言灌上一坛子醋,我要她把秘密都吞进肚子里,永远都说不出来。”
“什么时候?”李嬷嬷停下摇扇子的手。
“还没想好,”周欣兰捡起碟子里的一颗葡萄扔进了嘴里,玩笑似的说,“等我想好了,让你动手你再动手。”
“是。”李嬷嬷继续扇起了扇子。
外面忽然传来了太监传唤的声音:“皇后娘娘、惠婕妤娘娘、方贵人娘娘到!”
周欣兰立刻满面笑容地站起来,开心道:“人来了!”
便一把拂开帘幔迎接出去,向着为首的方淳月拜道:“皇后娘娘万安。”
方淳月便走过去扶起了她,笑道:“姐姐快请起。”
身后的方采言和闫秀慧跟着行礼。
方采言环顾周围,她竟从未见过坤宁宫还有这样一个隐秘的地方,高墙之外便是宫道,可是高墙足有两个人那么高,纵然是跳起来也看不见外面的景况。
周围都是坤宁宫的下人,他们带来的人都被扣留在外,不得进入,只能带着贴身的侍女进入。
不远处的亭子布置精美,帘幔遮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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