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她高中时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一别七年,他怎么会还记得自己这些无关紧要的喜好。
僵持良久,于渺渺终于妥协,走到床边的沙发椅前坐下,道:“你睡着了我就走。”
他点点头,竟然也很听话的掀开丝绒被躺上床。
夜色静谧,床边橘黄色的壁灯照过来,映出一片黯淡光线。
颜倦躺在床上,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像是真的在试图让自己睡着。
于渺渺低头,小心翼翼拆开手中话梅糖的包装纸。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话梅糖了。
含在嘴里,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过了最初的那阵酸,才能慢慢尝出甜。
她闭了闭眼,努力忍住流泪的冲动。
“这个牌子的话梅糖市面上几乎已经找不到了,你在哪里买到的?”
“美国的华人超市。”他开口,眼睫轻颤,像只展翅欲飞的蝶,“我每次看到,都会想起你。”
指甲嵌入掌心,无意识握紧了手里粗糙的包装纸。
于渺渺下意识地别过脸,又想起对方现在闭着眼,看不见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化解独处的尴尬,她开始胡乱地没话找话聊:“我听赵熠然说,你从毕业后去了哈佛读研,真好。”
他没说话,过会儿像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开口:“原来你喜欢酒店管理,以前都没见你提过。”
于渺渺愣了愣:“以前也不喜欢……就是大学的时候,有一次父母来北京看我,我陪他们到酒店,正好看到大堂经理在陪客人聊天,客人好像很高兴,一直在夸她。当时忽然觉得她很厉害,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别人的肯定。”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很渴望被别人肯定。
剩下的这半句话,她默默吞入舌尖。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会儿,颜倦原本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刹那间宛若冰消雪融,好看得让人心悸。
他闭上眼睛的模样,安静地像个孩子。
于渺渺不再打扰他。
无边夜色里,她偷偷望向他侧脸,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一句话。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阔别整整七年的心上人。
窗外月色透过半拉开的纱帘温柔洒进来,落在他眉间。
七年不见,他看上去好像一点都没变,肤色仍旧白皙,鼻梁高挺,面部轮廓清晰又深刻。
岁月仿佛格外偏爱他。
高考后他的不辞而别没能让她死心,甚至分开七年的空白也没能让她死心,可医院里,那一张薄薄的体检单,却宛如一只手拉扯着心脏般,强迫她清醒。
原来她真的没有跟他共度余生的运气。
如果说十五岁的于渺渺,不害怕,不后退,喜欢他不留半分余地。
那么二十五岁的于渺渺,怕了,退缩了,也不敢拖累他的下半生。
时针缓缓指向凌晨三点,四周万籁俱寂,仿佛整个城市都在陪他沉眠。
话梅糖酸酸甜甜的味道慢慢融化在她舌尖,忽然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渺渺,当年是我食言了。”
她忍了整晚的泪水,就在这一刻夺眶而出。
***
第二天早晨,于渺渺睡醒之后,天光已经大亮。
她从床上坐起身来,揉着惺忪睡眼打量着房间摆设,大脑迟钝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颜倦的房间。
可此刻房间内他已经没了踪影,而她躺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自己昨晚是睡在床边的榻榻米上的,怎么现在……
是谁把她抱上床,不言而喻。
不知道为什么,脸颊有些发烫,于渺渺揉了揉太阳穴,掀开柔软的丝绒被,下了床。
黑色高跟鞋整整齐齐地被摆放在床边的简易鞋柜里,她只看了一眼,就快速移开视线。
心神不宁地走到浴室洗漱,她重新扎好散乱的头发走出来。
刚打算离开,鼻间忽然嗅到一股香气。
皱了皱眉,于渺渺循着香气一路走到客厅,这才发现,长方形的玻璃餐桌上,竟然摆放着精致可口的各色早点。
她走近,伸手拿起放置在桌边的一张便利贴,上面只有六个字,简洁明了。
——吃完早餐再走。
于渺渺握着这张纸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怔怔出了神。
与他有关的回忆就像是场海啸,只要循到蛛丝马迹就汹涌地席卷过来,直至将她淹没。
高考后的那个暑假,搬家之前,妈妈整理房间的时候,未经她同意,就把高中三年的旧书本和笔记全部打包卖给了小区里收废品的婆婆。
其中就包括颜倦手写的三本习题集。
她哭了很久,也找了很久,甚至半夜一个人偷偷去翻小区里的垃圾桶,却始终都没找到。
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失去他。
心神有些恍惚地坐下,于渺渺低头喝了一口粥,只觉得五味杂陈。
关于颜倦回来了这件事情,她到现在才有了些许真实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有些突兀地响起来。
于渺渺从制服口袋里取出来,来电人姓名一栏写着乔笙。
她接起来,对面的声音依旧很开朗:“渺渺,我来北京看你啦!”
思绪有片刻的混乱,她消化了几秒钟,有些惊讶地问:“什么时候?”
“已经到啦。”乔笙笑嘻嘻地,似乎身处人群中心,周围声音嘈杂,“带我男朋友一起来的,你不是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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