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人是菜籽命,滚到肥处就是肥,滚到瘦处就是瘦,掉进深渊那就永不见光明。她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可之前并没有深深领会,而今后悔仿佛已经太往。她懊悔自己不该接受那份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感情。可是他的演技太好了,把人糊弄的无法质疑。他就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外表上时时都表现出对所有人友好和热情,尤其是他对她的表现,再狡黠的目光也难以察觉出他的虚心。
凤英的丈夫王志强就是这样一个虚心假意的佞口骗子。他这一德性与他的儿时生活环境有着密切的关系。他是从生活中磨练出的“精英”。
王志强儿时生活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在1953年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他们家发生了一起惊天动地的大事,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造成了之后的定局。
这天,六岁的小志强和三岁的妹妹和往常一样正在堂屋里玩。兄妹两都长的白白净净、胖乎乎的,衣服也都穿的精致、巧格格。妹妹的头心朝天扎了一支小毽子,发沟顺着脑顶清晰地画出一道圈,小毽子的侧面插着一朵粉色小花,可见他们的母亲是多么细心的人。小志强爬上红木雕花的椅子上,脚踩着椅面,一屁股坐在靠背上看着妹妹往上爬。妹妹趴在椅面上,一只小腿用力往上翘,可怎么也爬不上来。小志强正为自己的能力而高兴的沾沾自喜,一点儿也没发觉正在堂屋里焦急不安踱来踱去的母亲和平常不一样。
他的母亲陶金枝,是庄上共认的最漂亮最贤淑端庄的少奶奶。金枝紧皱眉头,双眉下凝聚着一双忧郁不安的眼神不时地朝门外张望;揪起嘴唇,微微翘起的上唇流露出无奈和焦躁。妹妹爬不上椅子哭着求妈妈助援。金枝对哭喊的女儿无力地叹了口气走到小志强跟前,仍紧皱眉头,忧郁沮丧凝聚着一双哀求的目光对小志强说:
“志强乖!带妹妹去院里玩好不好?”
小志强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用这种难受的表情哀求他。可是他知道,此时妈妈很可怜,他心软地看着妈妈,不忍心再让妈妈伤心,于是牵着妈妈的手跳下椅子,牵着妹妹的手朝院里走去。
金枝为什么会这样焦虑不安呢?那是因为又一场历史变迁的运动席卷而来,在这块土地上正旋起一股打倒地主恶霸铲除土匪的旋风,乡下农会的热血青年们正在大快人心地“斗地主”。她还没有考虑到自家,首先想到的是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是官陡镇有名的大地主,难逃一劫。可她想象不出会遭到什么样的程度,于是请堂嫂去打听,已经是晌午了,还不见人会来。正当她焦急地踱步叹气时听到院内脚步声,她惊地朝门外望去。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衣裳整洁而紧巧,头发光滑朝后盘了个鬏,她谨慎克制着急躁,迈着稳重偏快的脚步走来。
“嫂子!”金枝焦急地喊,一双期待的目光直盯着她。
嫂子打量着金枝,她不知怎样才能按捺住金枝的情绪。迟缓了一下:
“你爹被挨斗了。”
这是金枝预料之中的事,她担忧的目光直盯着她追问之后的情况。
“你哥哥又是国民党军逃往台湾,罪加一等,你爹爹被群众拖着游行的三天。”嫂子继续说着,接下来的话她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了,看着金枝期待而担忧的眼神,话从嘴里轻声地挤出“自杀,死了!”
仿佛阴郁了半天的天气雷声终于霹响了。金枝伤心欲绝地瘫了下去。此时,父亲曾经那一幅幅笑脸全都历历在目,清晰生动地展现在眼前。她没有感受到农民所说的父亲是剥削者,相反,她觉得父亲是爱家人的,他对家人总是表露出和蔼仁慈的面容。她忘不了她出嫁时父亲还为她亲自送亲,连走的时候还伤心地流着泪向公公跪下:“小女不懂事,以后还请您多多体谅!拜托您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吧!”。想到这,她更加伤心欲绝地痛哭。想到父亲自杀前肯定是非常想见到他的儿女,然而他一个也没见到带着遗憾走时,她再也支持不住痛苦的摧击了,晕倒在地上。
堂嫂把金枝搬上床掐她的人中,喂她糖水,金枝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醒来。
“金枝——哎哟,可醒了。”堂嫂轻叹了口气。她坐在金枝床边,端着半碗糖水用小勺继续往她嘴里喂。“来,再喝一点!”她又喂她两勺。
金枝把脸转了过去,又伤心地哭了起来:“爹爹——”
堂嫂缩回身子,收回碗勺,叹了一口气:“金枝!不要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说不定,你爹的灵魂已经来看你了。他老人家要是看你这样一定会心疼的,以后多烧点纸钱就是了。”
此时金枝觉得自己和柔弱,对嫂子的每一句安慰话都觉得欣慰。此时她更加希望得到丈夫的体恤,分担她的忧伤。想到丈夫王长青,她又担忧起来,会不会群众也把他也拉出去游行呢?她恐惧的不敢往下想,只是在心中祈念着“长青!别回来!千万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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