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摇头,想把自己从这场噩梦中摇醒,母亲的声音却又清晰传来:“伶伶,妈咪和爹地都对不起你,我们不该那么武断的认定穆亦是那种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错已经铸成,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活着,照顾好自己和小馨。”
“……”
“伶伶,我的好女儿,请原谅爹地妈咪的自私,我们也是因为爱你,只是用错了方式。”
“……”
“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小馨,她还小,妈咪就把她托付给你了。”
唐淑芸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楼伶疲惫的仰头往后仰靠在办公椅的椅背上,觉得万念俱灰。
绑架、车祸,原来她和莫笙之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仇恨。
她想起父亲病发被送进医院抢救那次母亲质问莫笙他和父亲说了什么,莫笙说是父亲和他提了车祸的事情,想必事实的真相根本就是他自己提的,是他把车祸的真相说了出来,所以父亲才气怒攻心病发。
所以,是他害死了父亲?
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手机握不住的从手中滑落。
终于明白那次她去自家露台找他要带他去见父亲时,为什么他回过头来时目光都透着一股凌厉和阴狠,因为他恨楼家,恨所有楼家的人!
是她愚蠢的把他带到父亲面前,间接害死了父亲!
她惊恐的瞪着自己的双手,仿佛那上头沾满了父亲的鲜血,一滴滴流到地上幻化成父亲的模样……她吓得从办公椅上跳起,全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静谧的空间里满是她急促的呼吸声。
而这时又一阵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划破了死一般寂静的夜空。
她瞪着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恍惚中以为那是一通来自地狱的索命电话,所以她一动不动,只是瞪着它,瞪着它……
铃声终于停下来,可立即办公桌面上的座机又响了,铃声更大,更刺耳,一声声直抵她的心脏,让她心惊肉跳,难以忍受地扑过去抓起座机的话筒就要把电话甩开,可电话里传出妹妹哭泣的声音:“姐,你快回来,妈咪自杀了……”
……
——
医院的急诊室外,楼伶木然地望着医护人员在眼前走马观花般来来去去的穿梭,耳边不断响起脚步声,说话声,医疗仪器发出的滴滴声,以及妹妹的抽泣声。
“怎么会这样?妈咪为什么要自杀?”楼馨边哭边自言自语般的喃喃。
如果不是她睡得不太熟发现母亲去她房里摸着她的头一直哭,她就不会觉得奇怪而跑到母亲房里去,结果发现母亲躺在浴缸里不但吞服了一整瓶安眠药,甚至还割腕,染红了一浴缸的水。
楼伶闭上眼,明明痛心、难过,五脏六腑如同有上万只虫蚁噬咬,可眼泪却流不出来。
她恨,恨自己她太大意,竟然没听出母亲最后那两句话中流露出诀别的意思。
如果她当时谨慎一些能及时听出来并安抚母亲,也许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姐,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姐夫?他——”
“不要跟我提那个人。”楼伶开口打断妹妹,语气轻轻的没什么波澜。
楼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见姐姐脸色很难看,也就没敢多问,只是仍止不住哭。
“我好怕妈咪抢救不过来,如果妈咪也跟着爹地去了,那我们怎么办?妈咪为什么那么狠心要扔下我们。”
楼伶身子情不自禁的哆嗦,低声喃着:“妈咪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楼馨呜咽着靠过来,趴在她肩上继续一下又一下的抽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晃动的人影渐渐变少了,终于有个医生站在姐妹俩面前。
楼伶低垂着眼盯着医生的腿,因为她不敢看他的脸,因为害怕在那张脸上看到遗憾的表情,就像当初医生宣布父亲抢救无效时那样,让她感到恐惧。
楼馨却哽着声急声问:“医生,我妈咪怎么样了?”
“目前是抢救过来了,不过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还要继续观察。”医生顿了顿,又说:“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病人就算能脱离生命危险,但如果不在四十八小时内苏醒,就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楼伶面如死灰。
天光渐亮,一点一点流逝的时间如同一片片锋锐的刀片凌迟着楼伶的身心,不见血,却已经遍体鳞伤。
她请了护工和妹妹一起守着母亲,而自己赶回浅水湾道的别墅去换下身上的晚礼服。
因为今天会有一场很艰难很痛苦的恶战要打,而她不希望自己以一副丧家之犬的落魄模样出现在大众面前,更何况公司的情况还没有完全到绝望的地步,她必须努力去挽救祖辈创下的基业。
所以她需要打起精神来,回家洗个澡换套衣服以一副好的精神面貌去迎接那场恶战。
只是她一踏入这个家,就会不自觉想到那个人,那个一手策划所有阴谋布了一张温柔网让她乖乖钻进去然后把她逼到绝境的人。
“太太,先生昨晚回来过。”她刚进玄关还没换鞋芬嫂就告诉她。
她仿若未闻,弯身从鞋柜里拿了双室内拖鞋换上,手却抖得厉害。
她以为他为了避开她昨晚就和易梓扬他们几个约好一起去了美国,没想到他还居然还在香港,而且还回来过。
他大概是料到了她那个时候不可能在家所以才回来的吧?
她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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