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们,示意其他小兵将受伤的抬进去裹伤小憩。
“君棠……”雪仪与菀清迎上了君棠,看着君棠怀中的容兰,当目光落上容兰胸上的那个血淋淋的烙印“35”,不禁一惊。
君棠不去多看她们,只是漠然开了口,“不知道救她算是来得及,还是来不及?杜菀清,我只希望她不要有事。”
菀清心中一揪,急忙点头,“容小姐,不会有事的。”
“希望……”君棠抬起眼来,看了菀清一眼,眸光复杂无比,唯一看得透的就是里面的痛楚。
君棠将容兰小心地放了下来,轻轻拉开了她的衣裳,伸出了手去,“有没有剪刀?”
菀清与雪仪互相瞧了一眼,雪仪摇摇头,“这次出来得匆忙,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那些都没带。”
君棠急然看了她们一眼,突然抬手从菀清发间取下了一根簪子,“帮我按住容兰,如果她醒了,我怕她乱动,反而取不出子弹来。”
“好!”菀清与雪仪看了一眼,左右伸手按住了容兰的身子。
君棠心一横,起身将簪子在火把上面烧了烧,炽热的簪子落在了容兰的肌肤上,划出了一个十字。
“啊——”容兰被这突如其来的痛楚痛醒了过来,身子猛烈地挣扎,想要摆脱来自肩头的痛。
雪仪从来没看见过这样血腥的画面,手上一颤,容兰便挣脱了她的手,胡乱动了起来。
“按住她!”君棠大声一喝,目光对上了容兰的眼,“容兰,撑住!”说完,将手上的簪子一扔,张口咬向了那枪口处被挑出一半的子弹头,狠狠将子弹咬离了容兰的身子。
“啊——!”剧痛再次让容兰昏厥了过去。
君棠刚想吩咐,菀清已撕开了自己带的干净衣裳,递给了君棠,“快些给她止血,我怕她挨不住了。”
君棠接过了布条,一句话也不说地紧紧缠上了容兰的肩头。
“还有衣服吗?”
“有!”菀清将外袍脱了下来,上前裹住了容兰的身子。
君棠微微舒了一口气,将容兰抱了起来,“走吧。”
“好……”菀清点点头,拉住惊呆了眼的雪仪,跟着君棠朝着地道外走去。
“菀清,万一君棠她不……”
“我相信,她终究会原谅我的。”菀清看了一眼雪仪,“她痛着,我也跟她一样痛着,其实,这也算是夫妻同心,不是吗?”
雪仪惊愕地瞧着菀清的脸,要怎样的爱,才能连痛也一起担了?低下了头去,雪仪突然觉得,论对君棠的爱,自己比不上菀清的一半。
离开东晴镇已经好几日,中途与季城援兵汇合,终于有了军医给伤员好好治伤,君棠也终于安了些心。
季夫人总是用复杂的目光瞧着君棠,一个人不知道在安静地想着什么,或许,是在想,为什么君棠明知道与她是仇人,还是将她安然带出东晴镇?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要她的命,可是,君棠却选择了放过。
其实,这个原因,君棠也不明白,每次看见季夫人,眼中同样是复杂的光芒。
只是,她们都知道,这个心结,谁也不去触摸,谁也不去多提,这辈子,她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
坐在军车后排,君棠任由容兰躺在自己腿上,容兰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菀清与雪仪坐的是另外一辆军车,总是可以从军车的后车玻璃上看到君棠那个一动不动的后脑勺。
一连好几天,君棠都没跟菀清说过话,所有人都不明白,君棠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包括雪仪。
雪仪忍不住轻声问,“菀清,你跟君棠不能这样下去,等回到季城,我马上就跟君棠把真相说出来,明明不是你的错,你……”
菀清淡淡一笑,“即便是真是我做的,如果君棠一直不原谅我,我也愿意承受。”菀清说着,渐渐闭上了眼睛,“再给她些日子,等容小姐康复了,她会给我一个答案。”
“菀清……”雪仪看着菀清的脸,虽然看上去平静无比,可是她知道,菀清的心,比任何人都苦。
君棠……
君棠轻轻一叹,低头看着昏迷的容兰,喃喃开口,“容兰,该醒了,我不想一直背负着这个心结,醒醒吧。”
容兰眼睫毛微微动了动,落入了君棠的眼中。
君棠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容兰,别怕,你安全了,今后也安全了,我不会让你被谁再欺负了。”
热泪从眼角滑落,容兰颤然睁眼,“哥哥呢?哥哥呢?”终究不敢相信记忆中哥哥那满是枪眼的身子是真的,容兰凄凉地蜷缩了起来,“我要哥哥……”
君棠轻轻给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容督军,不会回来了。我虽然知道这样说话很残酷,但是,你总要面对现实。”
容兰身子一颤,身上的痛楚让她一动便痛得厉害,况且,终于可以瞧见如此温柔的君棠,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君棠的身边,她想要得到更多的温暖。只见容兰伸出了手去,抱紧了君棠的腰,“我没有哥哥了……我只有你了……”
君棠轻轻一叹,“容城已是是非之地,你回去也无济于事,还是随我回季城,今后你就把我当做亲人,我会照顾你的。”
容兰猛然一颤,“亲……亲人?”
君棠点头,“亲人,我会把你当妹妹。”
容兰害怕地一推君棠,想要坐起来,“我不稀罕做你的妹妹!我不要做你的妹妹!我救你,不是为了做你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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