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莺不知道,幽谷昭这段时间的安分,大部分是因为他们要离开幽谷之时,黑鸦坦白了心迹的缘故。他以前过得浑浑噩噩,对黑鸦上了心后又患得患失,在听了黑鸦的坦白后,他才好好想了想两人的关系。
一开始,他与黑鸦只有纯粹的身体关系。他知道自己心里有病,也知道黑鸦同样有病,两个人用疼痛和濒死寻求活下去的刺激。可是渐渐地,他发现黑鸦面冷心不冷,他能在幽谷里过得如此自由快活,全是黑鸦在为他护航。
可是他心中有一个结,不敢再说情爱,他觉得黑鸦心中也有这样一个结。所以他陷入了矛盾之中,自己不敢踏出这一步,又因对方同样如此而心生不满。于是他时不时便挑衅对方,又自我折磨,但黑鸦仍是站在原地,不进不退,又冷漠又包容。
直到那一天黑鸦坦白,他才想明白,他们之间不必用情爱这么肤浅的东西定义。他们已经相互陪伴过了二十年,比起多少许诺生生世世的爱侣还要来得长情。黑鸦说他是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是?如果不是有黑鸦在身边,或许他早就抑郁而终了。
幽谷昭的心里得到了安宁,性格也就随之变得相对温和。再加上他得知黑鸦对冷予瑾好,是因为当年被其父亲冷尝百所救,后来又经历了冷家灭门的惨事。于是他在心疼黑鸦的同时,看冷予瑾也从假想情敌变成了可怜小辈,所以态度也缓和了。
今日除夕,他变得如此安静,倒有另一层原因,那便是啼莺了。啼莺为了他没有将身世说出去,也没有去左家认亲,如今过年不能与家人团聚,甚至还来给他和黑鸦筹备年夜饭。幽谷昭看着他,便羞愧到不知说什么好,当年他扔掉的良心如今时时折磨着他。
幽谷昭看着桌面上丰盛的菜肴,听着孟声在那里挑头说话活络气氛,却没什么胃口。他用筷子夹着一片r_ou_,一点点地咬,吃了一刻钟还没有吃完。
啼莺不知幽谷昭心里的想法,见他实在反常,倒开始担心是不是他身体有恙。他对冷予瑾的医治很有信心,并不担心幽谷昭是心脉旧疾复发,只以为他可能受了冻,得了风寒,所以才没了胃口。
他与幽谷昭之间隔了冷予瑾和黑鸦,那边孟声还在说着外出的见闻,啼莺不好直接开口,便凑到冷予瑾身边,小声问:“师父,幽谷门主是不是生病了?”
冷予瑾闻言看了过去,瞧见幽谷昭面色正常,不像是哪里不舒服的样子,便小声回道:“看起来不像。怎么了?”
“这样……我看他没什么胃口,难道是菜不合口味?”啼莺有些懊恼地说,“我该提前问问的。”他想着做的都是阑州的菜,这里的几人,要么阑州出生,要么在这里长期生活,应该都喜欢才是。
“不会,可能是有什么心事吧。”冷予瑾安抚了他一句,转头给黑鸦递了个眼神,让他注意下幽谷昭。
黑鸦是知道幽谷昭在想什么的,不过他自己更没立场去劝,便想着让他过了这个劲就好了。现在都被人注意到了,甚至还来提醒自己,黑鸦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便转头与幽谷昭说:“林七担心你了。”
幽谷昭抬眼看向啼莺,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的确是疑惑且担心的样子。他心中一酸,忍了忍才没让自己将实话说出来。他胡乱找了个借口c-h-a入到孟声的叙述中说:“唉,这几日的研制总是出错,可愁死我了。”
孟声何等聪明,立刻接了话茬,详细问起了研制的事情。两人一问一答,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啼莺和冷予瑾听着,也都信了幽谷昭是沉迷研制□□才失了神。不过他们无意于制毒之事,听了两耳朵后就自己凑在一起小声聊天了。
这一顿年夜饭,在还算热闹的氛围中落下了帷幕。之后在啼莺的提议下,六人一起在正殿的屋檐下挂上了灯笼,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交待一下各种各样的事。骨科也很好吃,吧唧吧唧,虽然孟声和孟司只是柏拉图式的那种。
我周二坐一天飞机,又转高铁,到家应该11点半了,不知道中途有没有机会联网更新,没有的话就到家之后再说。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捉虫)
过了年,冬去春来,之后的日子过得平常安稳。
今年开始,啼莺就在冷予瑾的指导下为外院的幽谷居民看病诊治。他本来就有些天赋,又有冷予瑾这个好师父,他的进步很快。如今让他看个寻常疾病已经不成问题了,距离能够独当一面还需要时间积累经验,见识更多不寻常的疾病。
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几个月,入了夏,到了五月。
这日啼莺没在炼阁看见幽谷昭,突然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去年今日,他在花园撞见幽谷昭醉酒“落水”,闹出了许多事。后来更是知道,这个今日诞辰的凤岐白,与幽谷昭和自己生父左惊鸿有复杂的纠葛。凤岐白的死,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事,包括啼莺自己的身世,都是算不清的糊涂账。
啼莺已经放下过去,很是珍惜如今能与冷予瑾结为师徒与夫夫的机缘,所以对幽谷昭让自己与亲生父母分离之事不想去计较,再平添烦恼。后面相处得多了,幽谷昭对他多有关照,他也察觉了对方想要补偿自己的意思,心里最后的一点埋怨也就散了。
今日再想起去年发生的事,啼莺有些放心不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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