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躺在床上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段景修静静数着自己的呼吸,一声一声,夜寂静得让人心里空荡荡,他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寞落的滋味,竟然比十几年前利恩娜甩手离开孤儿院时,更让他不能自已,似乎,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样努力,曾予尔的影子还是阴魂不散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徘徊。
段景修用超负荷的工作塞满时间表,只因为他的脑子一旦停下来休息,一种折磨人发疯的思虑就会无孔不入带给他情绪上的烦躁。
他霍地起身,不让自己闲下来,拿着车钥匙下楼,开往暌违已久的顾宅。
下午他和顾语声分道扬镳之前,顾语声说:“我也许应该感谢那个女孩,不然,你怎么会在我面前表现出这么一面。”
段景修自认和顾语声的兄弟关系很微妙,一年多以前,顾长计突然中风入院的消息轰动一时,“华逸”江山面临换主这一不可避免的局势,外界正风传顾长计遗产分配的问题,身在美国的段怡心得知,整整一
个礼拜无法安枕,最后决定与段景修一同回到中国探望。
那时,顾长计昏迷不醒,医生已向顾语声下了病危通知单,段怡心最后只能告知顾语声,其实他和段景修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与大多数家族争产风云导致头破血流的套路不同,“华逸”是以一种平和到诡异的方式来解决看似血腥的家产纷争。
在确认顾长计脱离危险以后,顾语声就把本来属于自己的实业“帝国”双手奉上给段景修打理,并且有意把“华逸”娱乐产业这块整个分给他,作为今后两兄弟平分“华逸”的预热。
这个过程似乎过于顺利,使本来就疑云重重的财产分割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总有人在背后猜测,顾语声此番做法是否真的另有目的,或者使的是破釜沉舟的计策来请段景修入瓮?
大概是兄弟血脉相连,这些猜忌,段景修并未有过,与传言正相反的是,顾语声会经常以他跟随顾长计在商场上累积下来的丰厚经验和他身后庞大的团队给段景修一些重大决策上的提示。
而且当年父母之间发生的事,他们默契地也一直避忌不谈,毕竟上代的恩怨和他俩都没有关系,两兄弟之间一直且远且近,似兄弟,也像朋友。
“哪一面?”段景修不禁好奇。
顾语声声音温润:“我的意思是,她让我终于看到一个为感情受到困扰的弟弟,这很难得,因为我们在不同的环境里长大,我错过你生命中的很多重要的部分,其实有时想起来,真的很遗憾。”
两个七尺男儿之间突然变得这么感性,气氛实在太奇怪了。
顾语声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气:“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就来家里探望下爸爸,他很想念你。”
段景修这晚到了顾宅,顾语声果然也在,两人十分耐心和思绪不太清晰的顾长计鸡同鸭讲地聊了很久,安排父亲休息,顾语声取了几瓶红酒到阁楼喝个痛快,直到天亮。
当红日跳出天边,酒瓶反射的光一缕缕砸在脸颊上,段景修才明白顾语声话里“遗憾”的意思,也是在那天早上他才知道,原来,他和顾语声竟然还有个同胞弟弟——顾润生,只是大概两年多以前,20岁的顾润生莫名失踪了,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对于苏咏瑶的苦苦相求,曾予尔考虑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不愿见他所谓求情的这一面。
但再过两天的下午,她竟然在刚一出教室门就见到了在一群穷酸学生中间显得那么突兀的段景修。
大毛和二毛随着后面的人流也从教室里出来,顺曾予尔的目光看去,张大嘴,脱口而出:“他怎么来了?”
曾予尔
当下没有察觉,只想着自己为什么还不消失?!
议论纷纭,一簇簇目光强力扫射,有惊讶,有艳羡,还有不可置信,曾予尔想埋头逃走,或者装作看不见。
“曾予尔——”
她似乎很久都没听到这个人叫她的名字,可能是怕的,也可能是他的声音触动了她某部分不好的回忆,曾予尔的心尖跟着无端地一哆嗦,身体僵住,被逼无奈转回身:“……好久不见。”
段景修看着她,竭力克制内心的恶魔,以免忘记自己之前所作的努力把她压到墙上狠狠地啃。
“那个……”大毛在两人之间划了一下,“嘿嘿,那个,尔尔,我和二毛先去吃晚饭了哈,你就陪,呃……陪这位先生吧,我们先撤退。”
“喂——”曾予尔来不及叫他们,这两根毛两人已经逃之夭夭。
“苏秘书告诉我,你很想见我?”
曾予尔紧盯自己鞋尖:“你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她的话是经过自己加工的。”
段景修用了十倍于往日的耐心,噎了噎:“好,那你亲口说说,你想表达什么?”
陆续有平时不是很熟的同学上来打招呼,段景修礼貌地给予每个人微笑,相比他的泰然之下,她的笑容实在太不自然。
“另外找个方便的地方说。”
作者有话要说:琅琅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今天早上起来各种晕,心慌慌,现在还米有缓过来,不知道中午之前还能不能更新,我尽力哈,为了不进小黑屋啊啊啊啊啊。。。可能先发防盗章节,随后替换。
那个啥,惹火烧身番外我上周真的写了,但是没攒够一章。。。有精力一定会更的。。。
34、二更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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