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全家都被这一声“妈“吓坏了,尤其是莫以唯,她惊得咋舌,眼瞪如铃。
她第一次听见他喊“妈”,就算对陆太后,他也从未这样亲切地喊过……
莫妈妈迟疑地想了想,笑着对他招手,“你会做?好的,来,我们去厨房。”
莫以唯看着他们的背影,想到哪芋泥派,顿时又一阵红晕上脸。他实在是个……很体贴的好男人……
那天半夜她实在饿得不行,半夜爬起来捣弄吃的,尽管l提示了她很多遍,家里成品储粮为零,她还是抱着一丝低微的希望,欺盼能找到一点能填肚子的东西,就在她忘我地翻箱捣柜时,家里的灯猛地亮了,陆迁城西装笔挺地站在玄关,正换着鞋便看见她饿得双目暗红的可怖模样。最后他便无奈地用家里仅存的芋头泥罐头,蜂蜜,和荞麦粉做了这个。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时候,他还无奈地皱着眉头,在她要咽下第五个芋泥派的时候,终于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提醒:“别吃了,晚上胃蠕动很慢,吃太多对胃负担太大。”
她不高兴地瘪着嘴,口齿不清地应着:“别拦着我,以后就没有了……难得一次就让我吃到爽过瘾。”
他笑出来,“谁说的?”
接着好多天,他都会在冰箱里堆好已经做好的生芋泥派,只要她想吃,炸一下便好。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莫以唯犯了难,他第一次来他们家过夜,睡觉问题可怎么解决?因为她自己的个头小,所以床也不大,基本上仅容得下她自己,莫爸爸和莫妈妈原本想让出他们的房间给他们夫妻,但陆迁城还是笑着说不用。
于是,结果还是得勉为其难地挤她那张可怜兮兮的闺床……
她叹着气,铺好床垫,确认够柔软才松了口气。陆家的床是高级的立体裥花纤维纳米床,软硬适中,自己家里的根本就是实木板,恐怕他会睡不习惯啊……
莫以唯正发愁,陆迁城已经从澡间出来了,拿着白色的大棉毛巾擦着头,裸着上半身走进来,看见她憋得通红的脸,不禁笑出声来,“怎么了?这个表情。”
她惊了一惊,刚抬眼便立刻低下头去。
不可否认……他满身小水珠的模样真的令人心跳加速,再加上一双深邃的碧色眼睛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显得尤为魅惑。
他走过来,蹲下去,伸手搭在她的手上,声音如醇香的百年红酒。“害羞了,陆太太?”他觉得自己不太善良,就像调戏小女孩的坏叔叔。
“……有点。”她小小地瞥他一眼,“今晚可能会有点挤,别介意啊……”
陆迁城的表情逐渐变得认真,月光洒进窗口,能清晰地看见空中飘浮的尘屑,就像他此刻忐忑的心情那般,起起落落。他叹了口气,“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她错愕了一下,然后不安地转动起眼珠,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又松开,“我……”她犹豫着,直到正视他时感觉到他眼底的宠溺,才战战兢兢地问:“我能知道什么?”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都能知道。”他的眼一沉,“虽然有些事,我不希望你知道,但只要你问,我也会告诉你。”
“为什么?”她刚问出口,就觉得这个问题好像有点放肆。
“因为……我不希望你看见我残酷的一面。”
他的语气像述说一个很遥远的故事那般深沉而苍凉。
陆迁城站起来,走到窗前,拉上窗帘,将过于耀眼的月光挡在外头,“我想保留你所有的干净,那些我所没有的干净。”
他想竭尽全力地维护她最原始的模样,恍如七年前见到的那般,抱着个奄奄一息被血染红的猫,无助地站在阡陌田路边,即使惶恐不安,眼神也一样干净得让人不忍直视……
这样一个女孩,会让他不顾一切地展现自己光鲜亮丽的一面。他只是太害怕,自己的黑暗,会污染她一分一毫罢了……
他转过身,眼睛在黑暗中却炯炯有神,“我只是,在珍惜你。”
她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她很想安慰他,而且身在黑暗中的他明明近在咫尺却让她感觉抓不住般飘渺,就像下一秒,他就会坠进无止境的深渊那般。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捧着他的脸,虽然他应该看不见自己在笑,但她还是希望能给他温暖。“胡说,你哪里不干净了?看,眼睛明明那么好看,就像天池一样清澈明亮。”
“我很抱歉……”他伸出长长的手臂,将她抱住,实实在在地感受她的体温,“我不知道,那天的是你……”
她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是指派对那天,突然就委屈得红了眼睛,“你是不是……很爱范月宁?很爱很爱么?”
他听出她厚重的鼻音,心瞬间便揪起,“她曾经很吸引我,现在回头想想,也许只是因为太后而已。”
“你怎么都不喊婆婆妈妈呢?喊太后不会生疏么?”
“我有段时间,不理解她的所作所为,所以厌恶过一阵子,习惯就改不过来了。她对我父亲的背叛忍气吞声,白天佯装无事,晚上便躲着掉泪,我和还情常常被身边的同龄孩子嘲笑……”他自嘲般笑了笑,“小时候我还下定决心,不会娶像她那样卑微的女人,我的妻子,一定要够高贵,够倨傲,想要的便非要得到……这就是,我迷恋过范月宁的原因。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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