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一嘟——”枯燥的忙音持续地响着,偏偏没人接。
我连忙起身,“该说的都说了,你千万要记着。”
“等一分钟,我换件衣服,送你回家。”
“嗯。”说实话,奔到这里坐下时,我才有点后怕,如果这夜里在路上不幸出了什么意外,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很快,一起上了车。我的手指似乎有自己的意志般,不断地重拨着那熟悉的号码,然而,始终没有人接听。
李哲生气了,不想理我,所以才不接电话和手机?刚才是我昏了头,关心则乱,根本不该跑出来,让他对维东的误会越来越深。回去跟他好好说话,什么不愉快很快都会烟消云散的,我不断宽慰自己。
“和他吵架了?”维东不是一般的聪明。
“嗯。”
“小丫头,结婚了,又快要做妈妈了,就别再那么任性。李哲那个人,看上去脾气还不错,应该不会欺负你,倒是你什么事都固执得很。其实有时候,两个人各让一步……”维东边开车边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好烦。”我心烦意乱,不等他讲完就急急嘟囔着。
维东这样唠叨地说话,是破天荒第一次。可这些话老妈早说过几百遍了,我哪有心情再听啊。
维东转头看看我,不再言语。一路开到小区里,他送我上电梯,到了家门口,才说:“进去吧,他肯定很担心。”
走道上的声控灯随着他的语声亮起来。
晕黄的光均匀的洒在维东身上,衬着他挺拔的身形,硬朗的五官,配合剪裁合体的白衬衫,格外的清爽悦目,有一种朦胧人梦的意味。
记起方才自己的不耐烦,我不由得走到他面前,小声嘀咕:“……刚才我心情不好,你别在意。”
“傻瓜,”维东呵呵笑了,大手温和地揉着我的头发,“哪有哥哥跟妹妹计较的。”
“嗯,你也赶快回去休息吧。”我微微笑,帮他揿住电梯按钮。
维东进了电梯,跟我道别。两扇锃亮的金属门,缓缓合拢,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那后面。
恬静而温暖的气息在我的发际徘徊着,流连不去。小时候,每次维东他们和别人打架,我就负责把风,偶尔校长来了,我就赶紧吹口哨,然后,维东和哥哥就会拉紧我的手,一起逃跑。那时,也是这样,他们掌心传来恬静而温暖的气息,让我既安心,又着迷。
而今,十几年的似水时光,无声无息地从指缝中流走,有些东西却固执地沉淀下。
或许这一次,我们都是幸运儿。
第二十九章难道失去才算永恒
他自己就是主刀医生,他知道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十的手术。
基本上就是手术失败的同义词,根本就和自杀没什么区别!
拿钥匙开门,屋里漆黑~片。
开灯,我直奔卧室。
没有,每个房间都没有李哲的身影。难道历史重演,李哲又一次从我面前完完全全地消失了?
心,狂跳,急如鼓点。我靠在床头,努力做深呼吸,告诉自己,不会的,李哲不过是太任性。他就像个负气的孩子,发发脾气,闹离家出走罢了。
他用了六年的时间来等待心爱的人,他用了那么多心思,一点点介入我的世界,占领我的全部,直到我们的二人世界变成一个完满的同心圆。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一定不会!
不会再失踪,不会离开我,他不舍得,一定不会!
怎么也睡不着,我歪在床上蒙蒙咙陇。晨光映亮窗帘,又过了好久,直到手机铃声悦耳地唱起,我才一个激灵惊起。
“阿哲。”我抓过床头的手机,急急叫了。
“辰薇,是我。”电话那边,传来沈恰然的笑声,“你们两个也太甜蜜了吧,这才上午十点,又要电话传情。”
我随便支吾了两声,就听沈怡然又说着:“那个药,我老公看过了,说是治疗先天性心脏病的。药的名字我也不会说,反正是美国去年新生产的一种,现在在国内市场上还没得卖……”
一时间,我有点发懵。之前,我曾假设过n种情况,可唯独没有这一种。
那药瓶,是打开过、使用过的。里面的几粒应该是吃剩的。瓶身的标签被撕掉,应该是不想被人看到它的药名和主治功能。
所有的推理,都在指向一个共同的事实——李哲,服药的人,可能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他,自始至终没对我说过一个字,自始至终都在隐瞒我!
没有时间再多想,我需要知道真相是什么。
我神思恍惚,不记得打电话跟婆婆说了什么,只记得路边的繁华如电影画面般,从眼前一一掠过。我回过神时,已坐在飞奔的出租车上。
虽然和李哲结了婚,可婆婆对我始终有点生疏,怎么也亲近不起来。我不知道这是婆婆的性格原本这样,还是初次见面时,她对我的印象不够好。
记忆中,婆婆和儿媳仿佛自古以来就很容易成为天敌,如《红楼梦》中王夫人对黛玉的冷淡虚伪,如《孔雀东南飞》里焦母对刘兰芝的苛刻刁难。这一度让我对和婆婆相处产生畏惧心理。
我当时把这些想法告诉了李哲,他却敲着我的脑门说:“小傻瓜就喜欢胡思乱想。”又笑说,“很正常啊,没有一个妈妈,会喜欢把自己的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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