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传来鸣钟。
唐池穿着内衫跪坐在床上,为皇帝披上外衣扎紧束腰,没有传声唤服侍的随行太监进来。而皇帝也好像认为没有这个需要,任由自己的侍卫为自己着装、束发。似乎把这些当作理所当然。
用木梳挑起黑油油的长发,握起一摞在手,再挑起另一摞,仔细而又温柔的梳理束结,挽成髻用龙头金簪固住。
帘子外传来侍候太监的声音:“皇上,奴才磕见。”
皱起眉头,“不用进来了,朕已打理完毕。”顺手把身边的帝冠递给身后为他梳头的男子。
“是。奴才遵旨。”太监等在隔壁,不敢进来。
“还是你帮朕弄得舒服!每次让那帮太监宫女梳理,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对劲。呵呵,朕想到如果以后你犯错,该怎么惩罚你了。寡人会把你阉成宦官干脆让你从此侍候朕的起居算了。哈哈哈!”盛凛帝对自己突然的想法开心,不由大笑。
阉割?宦官?就算我犯错惹怒你,你也会希望我留在身边么?唐池心中想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阳翟城外。两军一里一外对垒。
阵中,赫然跪满黑压压的人群。这是?
突然皇帝军发出声声大吼:“恭见万岁——!”十万人的吼声响彻云霄。
随着吼声只见盛凛帝一身武皇盛装从皇旗下骑马出阵,身后侍中郎唐池错开五步,紧跟其后策马而出。
不去看城头已竖起的弓箭,来到战俘跟前,停住马匹脚步,抽出宝剑——吼声嘎然而止,宝剑缓缓横摆与腿上。扫视了一眼地下跪满的百姓军后,
“尔等是想活还是想死?”威严冷静的声音不大,可偏偏全场都能听到。
众战俘一听此言,纷纷抬起头来。怎么?我们难道还有活的机会?
“朕明白尔等原本是善良百姓,只是无法耐住酷税严征天灾人祸,才会被叛乱者煽动不得不为保命揭竿而起。”
敌人、自己人在听此言后,人人大惊。当今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如果朕在此保证你们,此战事一了,必将大赦天下!全国遭遇天灾、贫苦难过地区皆免税免赋三年!朝廷筹粮筹钱给与救援!你等,是否还会生出叛逆之心?!回答朕——!”
真的?假的?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不但不问罪还……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终于战俘中有人大起胆子,询问道:“您……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盛凛帝抬起头仰天长笑,笑声一止,“君无戏言!不光是你们,其他叛逆者朕也一视同仁!朕现在再问尔等一次,如果朕出言必行,尔等是否还会再起叛逆之心?!”
一阵寂静后,阵中忽然像热开了锅一样,沸腾开来。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如果能让俺们有口饭吃,谁还会举着刀剑成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如果不是把俺们逼得太急,谁也不愿意离井背乡刀头舔血呀!”
“俺们只是想活下去啊……!”
“好!朕给你们一次机会!”举起宝剑,“让路!”
军阵分开,形成一条出路。
转身面对民众,“朕现在放你们回乡!让你们回去重建家园!如果朕出尔反尔没有做到今日之言,尔等不妨再提刀重回!”好一幅胸襟!
众战俘愣住,随后发出冲天狂喜的欢呼:“万岁!谢万岁——!”阵中的百姓军有的直接在地上磕起头来。
盛凛帝见达到效果便缓缓退到侍卫唐池身边,带着别人看不出的微笑小声说道:“你满意了?”
忍不住露出笑脸,同样小声地说道:“皇上此举定会让天下百姓交口称赞,且让敌军大大动摇,陛下,您看,对方的城头……”
果然,阳翟城的城头出现凌乱的场景,有人已经收起弓箭。看来里面正有什么变异。
战俘从地上爬起,向军队让开的道路奔去,有的人在经过盛凛帝面前时,不由自主地跪下双膝,磕头谢恩。
解放的战俘中不时传出:“这次的皇帝看来是个好皇帝啊!俺们百姓有福了!”
“回家了!可以回家了!终于摊上了个好皇帝啊!老天保佑啊!”
……
突然,对方的城头上出现白旗,连晃三下后,有人在城头高喊:“我等愿意降服——!”
盛凛帝和唐池对看一眼,眼中互含欣赏之色。——你,做到了呢!
大亚皇朝第十七代帝盛凛在战场上所说内容于一夜之间传遍天下。万民震动!
后继阳翟城之后,叶城也开城门表示愿意归属,恳请恕罪。天下间原本蠢蠢欲动想浑水摸鱼抱有各种各样目的的叛乱军也一下消了势头。很多地方已经集结好的民兵竟在一夜跑光。但仍有些地方不相信盛凛帝所言,准备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如果事后证明皇帝真的君无戏言,便解散军队各自回家,如是假则更有了发动政变的借口。
如今唯有杨显所率军队尚有反意,到处游说归家的百姓军,缩到卫南城准备和皇帝谈判。
“你们听过杨显这个人么?可知他的弱点或特长?”看着手中探子递上的报告书,盛凛帝坐在大帐中问下面参与作战会议的下属。
“启禀圣上,末将听过此人。”此次镇压叛乱中没有任何建树的归德将军吴孝成赶紧开口表现。
“噢?说来听听。”
“咳,听闻杨显此人当年还中过举人。因为家境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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