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因沉默了。林暮年仿佛戳中了她的心窝。她可能太在乎所谓的幸福了,以自私为借口,做着胆怯的事,想着幸福的梦。这样的她,幸福或许就成了白日梦吧?
她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吗?不是。她为了开甜品店,做好甜品,和妈妈抗战,最后远赴法国,向julien大师拜师。她从来没有放弃过,怎么会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感情和梦想不同。梦想是一个目标,死盯着,朝着一个目标跑,再累再苦,只要不因路上的坑洼和险阻而放弃,梦想指日可待。但感情不一样。感情是就像一个生物,它会动会跑,它也会受伤,甚至会死去。它不是你只要追逐就能得到的东西。它需要你的呵护,需要你的真诚。
她要的幸福是带感情的梦想。可她却错把幸福当做一个目标,死盯着,却误伤了它。
叶微因猛喝了一整杯酒,末了,重重地把酒杯放下,然后对着林暮年哭。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她误会了他。
对不起,她错过了他。
对不起,她爱上了别人。
对不起,她又要放弃爱情了。
对不起,她知错了。
林暮年望着她,眼里噙着点点泪光。他把目光看向别处,回想失去叶微因的那一年,他想证明给叶微因看,他的在乎。他只身去非洲,和各种生禽猛兽亲密接触,从前的他讨厌用拍照用绘画去定格生物的一瞬间。可在不知不觉之中,他发现,定格的不是过去,而是美好。
有些过去,值得留恋,值得回忆怀想,因为那些美好,会让未来的阳光更加充足。
叶微因吃完饭,和林暮年握手道别。临别时,林暮年问叶微因,“有没有想过,试着原路返回,捡回你丢下的芝麻?”
“不打算追兔子了,不过我手里抱着西瓜呢。腾不出手拿芝麻啊!”叶微因朝他莞尔一笑。
“你啊!”林暮年笑了起来,“祝你幸福。”
“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叶微因认真地看他。
林暮年没回答她,只是与她挥手道别。叶微因坐在车上,给贺迟远打了电话。电话依旧很快接通了。贺迟远的声音很低哑,听起来情绪不是很好。
“喂。”
叶微因也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人,语气与现在的心境完全相反,“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你收到没有?”
“嗯。”
就一声“嗯”?叶微因没事找话说:“要不要吃个最后的晚餐?从此以后我们谁也不认识了。”
“不了。”
“……”叶微因咬牙切齿,她都给他台阶下了,他还不知道舔着她的脚下台阶?叶微因怒声道:“出来,你玩弄我后,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贺迟远的声音有些哽咽,“叶微因,我贺迟远要么不玩,要么一玩到底。没遇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有人跟我说,我的缘分未到。曾以为遇不到是没有缘分,如今我才知道得到了又失去了才是真的没缘分。我尊重你的选择,毕竟我要为我初衷的不真诚付出代价。”
叶微因抿了抿嘴,“你的意思是……一切随我?”
“是。”
“你真的喜欢我?”
“我爱你。”
叶微因嘴角上翘,眼里笑开了花。但语气充分地表现了自己的冷艳高贵,“哼,相信男人的话,母猪会爬树。”
“你去,输入母猪爬树,你会看到一堆母猪都爬上了树。”
“……”叶微因觉得自己冷艳高贵不起来了。她控制住自己的“哭笑不得”,继续冷艳高贵,“要我原谅你可以。你得做到三点。做到了这三点,我就和你重修于好,继续燃烧激情的岁月。”
电话那头,贺迟远好一阵的沉默,最后心情颇重地吐出二字,“你说。”
叶微因说:“第一个要求,我要拜julien大师为师,你帮我搞定。”
“这个我很早给你安排了,不过julien大师身边有徒弟未出师,所以一直在等。”
算他懂得为她考虑。叶微因哼了一声,又说:“第二个要求,你把你和你爸爸签的那个协议撕了。”
“真不巧,我今天刚撕掉了。”
“……”叶微因觉得莫名的烦躁,贺迟远为什么总先于她一步?
“第三呢?”贺迟远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期待,仿佛第三个他也早已做好了。
这种被人压得死死的感觉,叶微因觉得糟糕透了。
她不耐地说:“第三,你比我大六岁,就给你六年的考验时间,在这六年之内,如果你没变心,我就和你在一起。我反正年轻,六年后还是一枚美少女。大叔愿意耗吗?”叶微因敢肯定,贺迟远绝对不会猜到她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六年后,贺迟远已经三十五岁了,而且六年能发生很多事。就如去年的圣诞节,她和贺迟远开始了相识、相厌、再到相爱,不过半年的事情。
贺迟远保持了一会儿的沉默,最后略带笑意地说:“好,我答应你。”
“要是我在这六年之内变心了,可别怪我。”叶微因撇了撇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这是□□裸的不平等条约。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没事。你变不了心。”贺迟远很淡定地说着如此自信又欠揍的话。
叶微因鼓起腮帮,“为什么?”
“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对你的人。”
“靠,你哪里来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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