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是不少呢!这一回损失可大了,不单是礼金,加上修葺东苑的各项银子,里外算起来,得一万五千多两……”
“嗯……这可真是不少!”沈展翼搂着他,在他脑瓜顶上亲了亲道:“咱们得想个办法减损才行……”
“你有办法?”金万两一听沈展翼这话就来了j-i,ng神,知道他一定是心里有主意了。
“你看,咱们府上遭了火,你又受了烟呛,总是得有人来慰问探视一下才对,这来的人估计也不好空手,再说,前两日沐晨百天的帖子就已经给知近的几个亲朋送过去了,这时候就算没有宴席也不能不来吧……这样的话,咱们还是有些收入的!”
“……也是……”金万两对于这种官宦人家的人情礼份知道的只是个皮毛,自然不向沈展翼这般清楚通透,但听他说得颇有道理也很是相信,那心疼的感觉立刻就少了不少。
“我啊,再去给你讨份大的!”沈展翼说着,拿手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
“这……哪有主动索礼的?被人参上一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在朝中又没官职!”沈展翼捏了捏他的脸继续道:“而且这人一定很愿意送东西来的。”
他说的人是工部监察史王敏阳。
工部监察史一共有二十人,主要负责监督各处造桥修坝工程这些事,下面还有副史若干,监察各地修路建造。
王敏阳因为没有家世背景,在这二十人里地位极低,向来都是出力干事没份分功的,这一次豫南水灾,众人都知道那站在风雨里监督挖河修坝的差事苦不堪言,谁都不愿意去,于是就又落在他的头上。
但大家也知道这其实也是大功一件,尤其是有三皇子弘举为首,谁也不甘心这功劳落下,便找了借口,叫王敏阳带着人打前先去,等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大家再跑去在请功的折子上占个名字,这便万事如意了。
王敏阳对于这种伎俩自然心里明白,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装个糊涂,在那风雨里一站就是一个月,眼见堤坝修得差不多了,三皇子弘举带着人来了。
赈灾的粮食、衣物、用品一水儿的发下去,百姓自然是感恩戴德。
这些都没什么,他见惯了。
但弘举这些赈灾的东西却并非完全从国库中出的银子。
皇帝在他临行之前给了他四百万的银子,弘举却道,每次赈灾的银两其实有三分之一用在了随行官员的吃穿用度上,如今国库紧张,他愿意规矩随行人员节俭用度,再联系富贾豪商承担这部分支出,为朝廷节省一百万两,并且保证将支取的三百万两分文不少的花在老百姓的身上。
皇帝自然很是高兴。
但那省下来的一百万两却并不是他弘举担负,所谓的富贾豪商的出资也堂而皇之的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而他们百十来人的用度其实是从这堤坝里挤出来的。
对于弘举这些人来说,堤坝少修个几米,再矮上几尺,根本没有区别。
但对于王敏阳来说,这些和原先设计上差出来的缺口,却是要拿当地百姓的性命来堵的,万一几年之后再有这样的水患,那势必溃堤,自己那时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他只能苦口婆心的给弘举讲这些道理,最终得了个三皇子在他肚子上狠踹了一脚的结果,其他的依旧如故,谁也不在意他说的话,而他也狠狠的把这些人都得罪了。
豫南水灾的事一了结,就有人参他的本,说他查事不明,判断有误,有失职守。
朝中做官,表面上做的是百姓的官,皇帝的官,但底下却是各有派系,选对了主便是荣耀富贵,站错了队就轻则贬黜,重则丢官丢命,株连九族都是有的。
王敏阳这人年纪轻,只有三十出头,那份为君分忧、为百姓牟福的良心还在,又有真才华,但就是脾气有点直,不愿意参与进任何的派系里,这种时候,自然也没有人保他,只能在被陷害之前,自己告了病假在家躲上一阵。
但如今弘举封了茂亲王,未免他将豫南堤坝一事泄露出去,成亲之后势必要将他除掉,他正无计可施的时候,接到了沈小公子的拜帖。
这拜帖向来是官职低的送给官职高的,就算沈小公子没有入仕,也不该由他递来,王敏阳一时惶恐,待见了那帖子上的话,心里才有了底。
沈展翼只说昔日与他曾是同考出身,听闻王敏阳近日病中,本来应是上门探望,但奈何府中近日也是烦事连连,一时无法脱身,只能字语间捎来慰问,希望与王大人日后能结识,共讨学问。
这意思其实就是,你如今托病也不是办法,不如跟了我沈家身后,至少能保你安身立命。
王敏阳明白,这无异于是在火坑边上拉了他一把,但也从此让他归于太子一系,想要不淌这浑水是不可能了。
于是只能心情复杂的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慌忙间凑出了五千两的银子,再加上一对祖传的玉佩主动登门拜访沈小公子。
金万两在曲周的时候见过县老爷巴巴的跑过来巴结,以为这位王大人大概也就是一样的,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直等到这位年轻的监察史坐在了西苑的客厅里,才发现,原来朝廷上的当官的也不全都是老头,也不全都是一样的阿谀笑脸,这位王大人就英气俊逸,不卑不亢,言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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