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他更在意一个女人。
凌乱破碎的记忆告诉他,她叫文韵。除此以外,关于她的事,他几乎什么也不知道。因为诞生之初的意识太过脆弱,他甚至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寻找她。
唯一确定的是,只要想到她,他的心底总会涌起浓浓的喜悦与亲近,就好像,很久以前,他与她曾是一体。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与她一起孕育后代。生命太过无聊,偶尔产生的这个联想不止一次让他在阳光下愉快地抖动拟态的冬青叶片,以至于到了后来,每天这样畅想一番不知不觉成为了习惯。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与她再有交集。
——如果可以的话。
可惜,连妄想的资格也不被允许拥有,与生俱来的本能让他清楚地知道,从诞生到生长成熟、花期到来而可以脱离根茎自由行动为止,至少需要一千年。
一千年……于他漫长的生命而言,那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间,但是,在这一瞬间,如文韵这样的人类,一代又一代,一代又一代,诞生,死亡,无尽交替,待他终于长成,她早已成为一捧飞灰。
所以,到最后,他也只能怀抱着再见她一次、碰她一下的期望,向每一个经过的人伸出枝桠,在花坛中静静地生长……
这样在幻想与现实的夹缝下交替生长的日子持续着,直到五年后的一天,他随风拂动的叶片触碰到一个裹着纯黑斗篷的男人。
一如往常,在接触的刹那,属于男人的记忆一下涌入他的脑中。
人、无数的人,年老的,年幼的,男的,女的,国内的,国外的,穿着古装的,打扮时尚的……一张张面孔从他眼前飞快闪过,直到最后,所有的画面定格为一个黑发黑眸的美丽女人。她穿着纯黑的袍子,系着铃铛,漂浮在薄薄雨雾中,像从画上走下的仕女,古色古香,韵味悠长,一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孕育了整个宇宙……
“你看够了吗?”
在他心神都差点被那双眼睛攫取的那一刻,男人淡淡出声。眼前的场景很快消失,他颤动着叶片,对上了一双泥泞的纯黑色眼睛。
“看够了的话,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
眼睛的主人这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生着铜锈的铃铛……
第二天,他获得了梦寐以求的自由身体。代价是,为了长成而需要的、近千年的生命。
“行商人”——黑斗篷男人取走了他千年的生命,作为交换,他得以提早成熟,被装进包裹,以100元的、近乎儿戏的价格卖给了他心心念念的那人。
“你叫嗝、什么……名字呀?”
如愿以偿通过血液获取了关于她一切的信息后,他化作了她所喜欢的样子。对面涕泗横流的女人几乎是瞬间止住了哭泣。她瞪着一双漂亮的琥珀色杏眼,好奇而贪婪地端详着他的外貌,而他,享受着她惊艳的目光,在无与伦比的喜悦中向她微笑。
“您好,主人,我叫杜莲。”——“独恋”您的杜莲。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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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有读心的能力在,一开始与文韵的相处依然磕磕碰碰,有着许多不如意。而这其中最明显的问题,源于文韵对他的态度。
作为一个寂寞的大龄单身女性,她享受着被英俊的男人呵护迷恋的感觉,但,作为一个早已在社会的打磨下失去勇气与激情的女人,她也在隐隐抗拒着将他当作平等的恋爱对象看待。
——不是人的话,便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既然没有可能在一起,不过是露水姻缘,那么,爱上他只会是自我折磨。
从重逢的第一天起,这样的念头几次在文韵脑中闪现——在她被他迷人的微笑惊艳的时候,在她被他高超的厨艺俘获的时候,在她因为区区一碗醒酒汤感动的时候……
这是一场角斗。她在有意无意克制着她对他的感情,而他,在瓦解她的防备的同时,还必须一点点摸索让她爱上他的办法。
如果没有读取思想的能力的话,这或许会是场艰苦卓绝的战斗吧。而事实上,只是几次装作无意的触碰之后,一个近乎完美的猎捕计划已然在案。收敛了骨子里贪婪善妒的天性,他穿起温柔体贴的伪装,开始耐心地布下一个又一个陷阱,等待着心底的人一点点陷落下去,直到最后,再也挣脱不开……
一开始的诱哄非常成功。
文韵已经29岁了。她用她的实际行动告诉他,女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性生活,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只不过是一句“睡起来不会太硌”而已,就让她自动自发联想了许多糟糕的东西,到后来甚至兴致大起,特意去浴室洗了个澡。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文韵如此急色的样子。妄想中的她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月亮,他喜欢月亮不比喜欢太阳差多少。在被文韵的表情迷惑的同时,他开始不由自主地默念她的名字。
文、韵……
他渴望着呼唤她的名字,就像真正的恋人会做的那样,而不是一句简单的“主人”。
——那让他觉得自己可有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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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文韵共度的第一晚,因为他的暗示,文韵张罗了很久。尽管文艺片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在酒精的催化下,她依然壮起了胆子,踮起脚尖想要吻他。
送到嘴边的美餐自然没有白白放过的道理。他这样想着,半推半就,却在即将触碰到文韵双唇的那一刻,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之前并没有接吻的经验!
即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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