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叫我,您慢用。”小二送来饭菜,然后再帮明心关门离去。
明心看着桌上的菜,疑惑起来,小小客栈怎么会有这么高档精细的手艺?
明心试了几口,心道也只有上层次的大酒楼才能做这样的素菜了。
隔天雨变小,明心收拾起程。
“客官,您的房钱已付了。”
“小二哥再查一下。”明心起先不以为意。
“错不了,昨儿在您上楼之后便已有人付清。”小二顺便还拿了记账册,指着明心登记的那一栏。
明心脸色变得难看,他不必再了解,见那上面作帐付钱的签字,虽然是假名,但是是谁的笔迹明心一看就知,他拿着行李立即离开了客栈。
小二摸不着头脑,有钱收就好他也管不了许多,送走了客人他回头继续跟其他客人招呼。
渊河的分支——汾渠,这是修了方便军事或官家其他使用的运河,汾渠上著名的堤坝当属百年前名匠设计的西渠堤坝,有防涝蓄水之功,从乔城到赤城一带,受它恩泽者不少,特别是纭城。
明心又来到纭城,这里有他太多记忆,特别是清云寺。
当时那人与他一道去清云寺,许了愿定了情,现在再回首,往事历历在目。
曾经爱恋未成风,梦回还是相忆成灾,一次思念,一次心疼,放手了还是对他的音容笑貌记忆犹新。
菩提树下的愿望,能实现?
明心望着树上挂满的许愿符铃,找着当时他扔上去的。每一个愿望可能不一样,但符铃却是长得一样,经过一年风雨,有些早就不知所踪。
愿,是心的寄托,没有谁会真的取下来吧。
一道阳光,让明心刺眼得眯上眼睛,雨过天晴,阳光照着菩提树,一条绑着红色绳线的符铃,风中轻摇。
明心一跃而上,取下来,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冲动,但就是拿下来了。这红色的绳线是特制的,非一般人使用,当初那人会用来绑发。
展开之后,入眼的几行字正是那人的字体,明心收起来,再抬头时眼里头湿润。
明心取出自己新拿到的符铃,走到旁边供人书写的桌案边,写下一行字,他将自己的与那人的符铃,一块扔了上去。
【今世有缘无份。】
明心可能不知道,现在写的,会在几日后被颜钥取下来看了。
他们当时就在同一个城里,擦肩而过,颜钥也就是在前一刻离开清云寺,明心就到了那里,后来,一句有缘无份让颜钥从相思成灾变成相忆成疯。
风起,乌云密布,最近水位猛涨,眼看就又要下雨,船只不敢下河。明心到下一站的路因山体滑坡而受阻,只有走水路,而现在水路也不能走。
码头上明心才要转身,便听得一声巨响。
回头时那边西渠堤坝的方向,莫涛汹涌的水墙冲下来,西渠堤坝出事了!
“快走!大家快撤——”
顿时,人声嘈杂,人群四逃,大家慌乱无措,狼狈而仓皇。
“呜呜……哥哥……”
明心望去,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被撞倒,大哭。逃散的人们根本只顾自己,眼看有人要踩到小孩,明心眼疾手快,救下小孩。
“跟我来。”耳边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这种时候明心也没那个心思计较,等跟着突然出现的人避到安全处,明心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这些日子总是尾随着他的楼莲煜又离开了。
“别哭,没事了。”明心安抚小孩,破皮的手和膝盖明心也给小孩上了药。不久,他们避难的地方,来的人越来越多,有时灾难本身并未给人造成伤害,往往是人们慌张而相互踩踏。
“这里有谁是大夫?”一个士兵来询问,很紧张。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明心站出来。
“太好了,你跟我来。”士兵带明心走出去。
他们在高地,明心走出来时,惊讶地看着码头,原来他先前站着的码头哪还有影子,水都已经淹了四周的房屋,现在只看到一点屋顶而已。
明心流下冷汗,他不会水,如果先前没有逃得顺利,恐怕也会很狼狈,甚至有危险。
远远地,明心瞧见高大挺拔的人站在人群里头,那人与生俱来的指挥能力很强,这些士兵都只是当地的护城兵,并不是那人的直属手下,突发的事件让赶来的官员面色苍白,焦急难掩,而楼莲煜镇定如常,如果不是他,士兵也不会这么有序处理吧。
“这边都是伤者,请帮忙处理。”
明心回神,见着一重伤者的情况,他赶紧处理,那人是从楼上滚下,伤到多处,更甚者在他伤了之后还被数人踩踏,现在奄奄一息。
明心才错开视线,楼莲煜就瞄向他这边,见明心认真治疗,他继续跟底下人说话。
微服出宫,他跟在风耀车队之后,本着碰碰运气,不想还真的看到了送行的明心。明心走得潇洒,他却害怕了,丢下皇城的事务他决定跟着明心。
紫玉还情,这样的断绝让楼莲煜受挫的同时也疑惑,明心应该是要更恨他的,但是一夜之间,明心再看他的眼神变得纠结,有时不是冷漠而是悔与责。
自责、悔恨不应该啊。楼莲煜猜不透。
明心走的方向是承国,在风耀离开之前,完颜裕真早就离开皇城,楼莲煜觉得明心一路走着,有可能是去追完颜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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