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出了事,没人敢冒险,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文瑾就是不甘心的一个,她走到大山伯的身边:“我们趁着人多,不如下点套子或挖个陷阱,把狼抓了才是正经,不然,明天还不是一样危险呀。”
张屠夫撇撇嘴:“说得轻巧,下套子都是家传的秘密,你懂吗?”
文瑾想说懂,最后忍住了,既然是不传之秘,这抓着了狼,就是大功一件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有说有笑的出镇子,偃旗息鼓无精打采地返回来,别提多沮丧了。
镇子前面,围了一群人,走近才看到那里贴了一张告示。
“秀才,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张屠夫喊,他情绪早就缓过来了。他平日里杀猪就是进项,一家人吃穿不愁,不像其他人,若是秋天收入不好,一年的日子都难过。
文翰念起布告摇头晃脑,文瑾站在后面,使劲憋着笑,两人的模样,把其他人给逗笑了,刚才低靡的情绪略略好了些。
其实私塾的先生和学生,全都一念书就这么晃头,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只有文瑾例外。
县太爷发出悬赏令,打死狼的猎户,有重奖。
“唉,咱也不图什么赏赐,若是谁把狼打死,能让赶山就好了。”文翰自言自语,钻出人群往家走,一群人各回各家,最后只有王大山和他俩一路。
“大山伯,我想请你帮个忙!”文瑾央求道。
“行!”真是热心肠,毫不犹豫的回答,显得十分爽快。
“大山伯,我会下套儿。”在柴扉前面,文瑾瞧瞧四下无人,低声说道。
“你怎么会?”大山伯惊奇地挑起眉毛。
“我在书上看的。”钱家大爷在世时,家里的男孩子都有书念,文瑾六岁启蒙,到大爷过世,虽然在私塾只有一年半,但算是识字的。
“三叔的书里吗?”文翰热切地问,他最佩服文瑾的父亲,念书多,还在外历练,见多识广。
“嗯哪。”文瑾含糊地回答。
“怎么下?”大山伯刚问出口,立刻便脸红起来,他并不是想套取文瑾的秘密,只是好奇而已。
“其实简单得很,就是拿细铁丝弄个活套,横着绑在狼常常出没的树上,狼经过时,若是不察,头便进去了,然后,一拉,活套紧了,便退不出来,越拉越紧。”
文瑾边说边比划,大山伯和文翰立刻就听懂了,并且,也觉得是可行的。
“咱们准备一下,我去找几个人,把套儿下上。到时抓了狼,都是你们兄妹的。”
“这怎么行?咱们平分。”
大山伯脸上又红了:“不不,还是归你们。”
“不行,大山伯也是出了力的。”文翰说道。
大山伯脸更红:“听说有窝狼崽,抓了大狼,那个狼崽归我就成。”
“大狼也有你的份儿。”文瑾和文翰一起说道。
“呵呵,不争了,只要今后,你俩让我用这个法子套猎物就成,你们还得修房子,铁丝就由我准备了。”
两兄妹回头看看破烂的家,赶冬天来临之前,四面透风的墙壁,得再上些泥巴,屋顶也得再絮些草,不然,非冻死人不可,便对着大山伯点头,表示同意。
第五章 索取与报偿
大山伯脸色还是十分羞愧,匆匆走了,到了下午,便带着他的兄弟和侄儿,背篓里装了弓箭,提着猎刀,过来叫上文翰和文瑾,往山上走。
既然下套是秘密,他就不能带外人了。
文瑾手里提着一把砍柴刀,文翰拿着把斧子,都提着绳索,猛一看,就像要砍柴去。
大山伯带的铁丝可不少,顺着早上坐着的山溪往上走,到了山腰,便开始下套。
王家的人,都脸朝外凝神戒备,没有一个偷眼往里面瞧,文瑾心里暗赞,这一家人,都是可交往的,够义气,坦诚可信。
除了大套,文瑾还下了很多小的,只要狼爪踩进来,也能套住。
他们在张屠夫所说的狼窝一圈,把铁丝都下下去,这才返了回来。一路上,文翰的脸兴奋地发红,两眼也黑亮亮的,一看到文瑾,就忍不住笑一笑。虽然那套儿不是他想出来的,可“弟弟”的骄傲,就是他的骄傲呀。
第二天刚鸡叫三遍,柴扉就叩响了,文瑾和文翰,都在兴奋里爬起来,揣了一个烤干了的贴饼子,开了门就跟着王家的一群人往山上去,正是黎明前最黑的时候,一路若不是有虫子嘶鸣,鸟儿扑扇翅膀,那寂静真让人难以经受。
到了山跟前,就听见狼嚎,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凄厉而怨毒,几个人都有些害怕,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王大山轻轻笑了:“肯定是套住了,不然,哪会这么叫?”
几个僵硬的人影立刻便活泛了:“大哥,我听着那狼叫,一个声音粗,一个声音细,肯定是两个都套住了。”
“就在这里等会儿,天亮咱们再去看。”
虽然等待让人十分焦急,可人人心情振奋,时光却并不难耐,太阳终于跳上山岗,大山手一挥发了话:“走,看看去!”
昨天这里有人被狼伤了,镇上的大夫说,起码得躺两三个月,消息传开,今天一个赶山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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