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的双眼,红肿未消,她恼恨地绞着帕子道:“肯定有,甄氏只知道和父亲别劲,把家里的仆人换了许多,她哪有只喜欢奉承阿谀之辈,那样的人,若不是包藏祸心,就是无能的饭桶。”
“我看你家这个大管家,有些不对劲,我早上练功去,他鬼头鬼脑的在侧门,不知做什么。”
“你是不是说王和?”嫣然差点跳起来,“奶娘说,爹爹已经把他赶走了,甄氏又把他叫回来了?他和王大是堂兄弟。”
“他不是你后母的表弟吗?”
“哎呀,抱养的,爹爹早就查清楚了。”嫣然气得站起来,“这个甄氏,怎么就吃王和那一套呢。”
文翰想了想,附身在妻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天清晨,文翰依然早起去练功,甄氏拉着浩然,身后还带了几个下人,早早藏在他常常走动的西侧门附近。她听女儿俏然说,看到姐夫早晨在侧门转了一圈,他房里一个铜熏炉就不见了,那可是爹爹的古董,值上百两银子的。
文翰走到一棵大树下,四下看了看,竟然也藏了起来,甄氏一头雾水,不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正疑惑呢,就看到管家王和走过来,神色也有些慌张。
“站住!”文翰从树后闪身出来。
“大姑爷,你这是干什么?”王和脸色竟然十分平静。
文翰往后看了看,忽然一纵身,只听“撕拉”一声,王和的外衣被扯开了,他的棉袍里,没有蓄棉花,也不是丝绒,竟然是一块红色布料,文翰双手飞快地抢下他的衣服,一层一层,红色缎子下面,是一块青色的蜀锦,再下面,则是一块杭绸。
甄氏目瞪口呆。
“娘,看到谁是贼了吗?爹爹一再给你说,王和不是个东西,你怎么就不听呢?还说爹爹故意和你作对,爹爹就算不待见你,难道不想我的日子好过?他肯定会留下好管家的。”
甄氏哑口无言,只得听从儿子的话,答应浩然把自己提拔的管家管事都赶走,换上男人留下的一套班子。
文翰和石启兰,盯了王和五天五夜,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你还偷了我家的熏炉!”在一边闷声不响的俏然,忽然冲到前面,胆怯合着愤怒,食指颤抖地指着文翰。
“姐夫要不是故意让你看见他拿了香炉,娘会乖乖来看这场戏吗?”浩然把二姐的手拉下来,“香炉在我房间的床下放着呢。”
文翰叹口气,来迎亲那天,岳丈只叮咛照顾好儿子,他还当老人只重视子嗣呢,原来,妻子的后娘,还有妹子,竟然是一对善恶不分的糊涂虫。
“娘,爹爹留下的家仆,都是衷心可嘉的,你和二姐在家,只要照他说的办,定然能安生度日。”
甄氏紧张起来,短短几天,儿子已经成了她的主心骨了:“浩然,你要去哪?”
“我要跟着姐夫,去省城念书!”
“你不能去……”甄氏顿时眼泪汪汪。
“我不要跟你在家里,没得到时候跟二姐一样,都让你教糊涂了。”
“说什么呢?俏然气得瞪圆了眼睛。”
“二姐,你不听爹爹的,今后,哭的时候,可别让他听见。爹爹为了你的亲事,可是大病了一场的。”
俏然不屑地哼了一声。
李家内部已经安宁下来,文翰却觉得那王大和王和,绝不会善罢甘休,反正自己也没打算去林县当官,他便给李玉林留下联系的地址,带着妻子和小舅子,先回了山窝,打算在那里住一阵儿,就去明湖城。
文瑾还在家里,令文翰很惊讶:“你不管明湖城的生意了?”
文瑾在心里苦笑,面上却什么也不显:“那里好着呢,我得先安排好家里的事儿。”廖成天的媒婆都追上门来了,她哪里还敢自投罗网?
文翰还以为文瑾要照顾石卫村的地呢,没怀疑什么,那天,嫣然的怀疑他根本没往心里去,弟弟,怎可能变成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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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疆的战事,已经结束了。有了钱先聪带路,巨荣的兵马,神不知鬼不觉地横穿沙漠,在夜间包围了鞑子的城池,太子是个狠角色,趁着夜黑风高,一把火把鞑子的城池给烧了,好容易逃出火海的人,也成了巨荣将士练习射箭的靶子。
没有这个城市,鞑子的战线不得不退后五百里,他们没有二十年的休养生息,绝对没能力再犯边境。
巨荣的兵马,撤回到了沙漠以东,两国之间,留下近千里的空地。
这些,也是仁亲王征得太子同意才这样部署的,在沙漠以西布防,战线太过漫长,国力消耗不起,就算没有战争,供给都把自己拖垮了。
太子不许仁亲王给皇上报捷,他要在对手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忽然返回京城,控制局势,准备登基。
他得到准确的消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一个月没有上朝了。
此刻的钱隽,正跟着太子,带着五千精兵,化妆成西疆运粮的民工,正风驰电掣地往回赶。
他多想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前几天,他还收到了文瑾的一双皮靴子,爱人的心意,是那样的殷切,令他的心里,又暖又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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