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上铁环,他皮肤嫩,没几步就磨得通红。“公子多穿些,最近下雪,天冷。”守卫取来一披风,递给颜云思。“下雪了吗?”颜云思眼睛里焕发出了一些光彩,他犹豫了一下把鞋子脱掉,便叫守卫领路。守卫劝了几句,颜云思脾气拧,也不听。
这双眼睛许久不见光亮了,颜云思微微眯起眼睛,阳光对他来说太过刺痛。院子里的雪大多没被扫,只扫出了几条巡视的路出来。颜云思小心的走着,白皙的脚踩到雪上,冰凉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脚下的雪被人体的热度融化,颜云思的脚也被冻的泛红。
小时候每次下雪,他都和哥哥这样玩,看谁踩的脚印多。不过那时候他爱耍赖,总喜欢在颜唐沫走过的脚印上再留下自己的,非说这个脚印是自己的。
脚下突然感觉一点刺痛,颜云思低头原来是一块尖锐的石头。他思虑一下,决然的踩上去。
众守卫只看见那位精雕细琢的小公子突然跌倒,脚下蔓延鲜血。
☆、谁都活的不快乐
天色已晚,燕萧早一步燕漓出来。白月一身白衣在夜色里格外惹眼,见燕萧出来,急步上前,低语道“灵雎受了伤,太子妃同十三皇子的比射箭,十三皇子不敌,伤了灵雎。”
正巧燕漓出来,见白月耳语,笑道“何事竟然让白月都这样惊慌莫不是又被哪位小宫女递了花了?”
燕萧迎上燕漓笑意满满的琉璃眼,面上多出些焦急之色,语气竟是夹杂丝丝担忧。“臣弟的侍女被十三弟误伤,伤势严重,故白月才慌张来报。”燕漓一征,随即换上一副贤良兄长模样,关切嘱托道“即是四弟的侍女受伤,那便赶快去探望吧。想必四弟亲去,那侍女也会倍感高兴。”
燕萧谢过燕漓,又唤来门口的太监。“今晚本殿下恐怕不能来陪父皇下棋,还望公公代为转告,说儿臣定会来请罪。”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公公将此事禀于皇帝时,还感慨了几句虽然四殿下平日里冷冰冰的,想不到还有如此焦急的时候。
燕漓回到东宫,在淡月那里听了来龙去脉,不禁叹气,这个子衿啊。若是这事被父皇母后知道,再加上十三弟那把黑说成白的本事,又该说这太子妃如何的不称职了。
淡月换了熏香,取代的是一盘盘新鲜的瓜果。还不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太子妃,嫌弃熏香的味道太难闻,硬是磨着太子殿下撤下了东宫所有的熏香。想到这,淡月微微的心累。
话说回来,淡月不解的问道“据探子回报,四殿下对灵雎并无多少宠爱,那今日殿前又如何做的那般焦急模样”
“真真假假,不过是做戏罢了明日给子衿打扮的稳妥些,这个小丫头,真会捣乱啊。”燕漓头痛的揉揉眉头,他珍惜子衿的活泼率性,但有时候也着实让他头疼啊。
灵雎虚弱的躺在床上,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伤口不深,但灵雎身子薄弱,太医也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才稳住了伤势。
晚上风重地凉,虽然太医院的人已给她多添了盆炭火但灵雎还是觉得凉意自脚底蔓延上来。咳嗽了一阵子,灵雎拉了拉棉被,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门口守着的小太监犯困打着哈欠,刚想偷会懒跑去内屋烤会炭火,就看见燕萧一身夜色匆匆而来,正要磕头请安,就被白月拦下。
燕萧进了屋子,见炭火几近熄灭,长眉一皱。平日里山庄上好的炭火供着灵雎尚且怕冷,这太医院的破炭火如何能保暖。
平时不笑的人笑起来才好看,平时不脆弱的人脆弱起来才惹怜,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灵雎了。灵雎很白,脸也小,好像一个巴掌就能盖住一样,就是看着太瘦了,连点肉都没有。燕萧心里想着,手不自觉的捏了捏灵雎的脸,触感很好,燕萧挑挑眉,看来山庄伙食不错。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的燕萧皱眉,他僵硬的收回手,静静地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没遇到灵雎之前,他的感情只给过陆烟雨。他出生在黑暗中,行走在黑暗中,连呼出的气都是黑暗的,他本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生。如果没有给过他光明的话,他便不会憎恶黑暗。年少时的陆烟雨成了他的太阳,满身戾气的他最终被软化,差点就放弃了复仇的想法。可最终,他的太阳,被夺走了。从此,再没人禁锢住燕萧。
那现在又是怎么了?
燕萧眼神迷惘,他很少或者说基本没有过迷茫。他一直在寻找烟雨,好像找到她,自己便能好好的,正常的活下去。然而现在他有些动摇了,好像灵雎来了之后,这种黑暗血腥的日子也可以慢慢的继续走下去。他不再是孤独的困兽,他身边,有了,陪伴。
他习惯了没有太阳,可命运又给他送来了火焰。这一小簇火焰,只够照耀他,只够温暖他。
他能守护住这一点点的光吗?周围的黑暗,他的黑暗,他能全部挡下吗?
白月在外面清咳几声,燕萧才回过神,虽是要做出来的深情,但呆久了总会惹人生疑。他故意放出来的弱点,又会引来多少藏在暗处的豺狼之辈?
“今夜你留在这,探一下燕漓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自然不相信燕漓脸上演的和他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名贵的雪狐皮说送便送,又纵容林子衿与红莲交好,堂堂东宫太子,管的也太宽了些。
夜半时分,冷月悬挂,树影稀疏。
“殿下真的要去太医院吗?下人来报灵雎已无大碍,殿下何苦要去冒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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