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波澜不惊地说道。
琴姨太微微一怔,立刻道:“我的确对不起六小姐,可之前我开枪打了老爷,您不要把我送去巡捕房坐牢吗?”
许明茹轻笑道:“为什么要把你送去巡捕房?你这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儿啊。阮家没人要你的命,阮富他自作孽,把阮家有用的男人都送上了西天,剩下来的要么是年幼无知,要么就是懦弱无能。那些即使叫嚣着要你偿命的人,也不过是变着法的想要钱。堵住他们的口就行了,我若不是要替小八守着这阮家,到时候好传给他,你当真以为我还会接这烂摊子?可笑!”
“那我还能留在阮家?”琴姨太咽了咽口水,完全是难以置信,她真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
“不留阮家,等一等,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完了,我可以送你出国与小九一起。”
许明茹敲了敲桌面,最后倒也做了一件好事儿。
实际上琴姨太的死活是与她无关的,不过许明茹最后还是心软了,既然能让他们母子团聚,她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琴姨太听到这些话,更是面露狂喜。
琴姨太失踪了,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音讯,悄无声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有人去禀报给太太,许明茹暗示琴姨太已经被她处置了,血债血偿了。
第二天就有人去给阮富报喜,虽说他已经半瘫在床上了,但是眼珠子还能转,整个人也还有意识,只不过眼歪嘴歪苟活于世罢了。
可是他这份高兴还没有持续多久,许明茹过来看他的时候,身后就赫然跟着琴姨太。
两个人皆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新烫的头,从首饰到衣裳都是最新潮的,脚下踩着的小皮鞋发出“哒哒”的声响,一看就是两位时髦女郎。
“哟,老爷,睁着眼呢。我和琴姨太来瞧瞧你,今儿给我烫头的人是个外国来的,金发碧眼的洋人,又年轻,改明儿问问他愿不愿意陪我去参加酒会。”
许明茹头一句是对着阮富说得,后面两句就与琴姨太交流了。
“太太若是喜欢,就不用找个烫头的。我听说会所里现在不仅有女人陪酒,还有男人,而且都是长得好又年轻的,可以带出台的。您现在可是上海滩最有钱的太太了,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现在就是潇洒快活的时候。”
琴姨太边说边捂着嘴娇笑,俏丽的像是一朵盛放的芙蓉花似的。
“哎呀,我的钱也用不完,给你也找一个。这么多年辛苦你伺候一个老男人,你也该找个年纪轻的伺候你了。还有小九在国外钱够不够花啊,虽说不是阮家的种,但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也得有几分情分了,阮家肯定养到他娶妻生子。”
许明茹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姐俩好的状态。
琴姨太脸上的喜色更甚,连连点头道好。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全然不管床上的阮富已经气得发抖,嗓子咕噜咕噜地发出异常可怕的声音,显然是在警告和咒骂她们。
可惜他连一个清晰的字眼都发不出,因此全程被无视。
外加这个病房是单人间,外面还有小厮守着,根本不怕有人乱入。
她们俩就是故意来恶心阮富的,要知道这个男人不知道恶心过她们多少次。
直到两人嘴巴都说干了,才站起身来。
许明茹拉着琴姨太的手,一脸冷漠地对着阮富道:“老爷,琴姨太没死。毕竟她是我们阮家的大功臣啊,把您给弄得瘫了。你说说你当年耀武扬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啊。而且她的枪法真是准啊,没有一枪崩死你,如果你死了,那得多无趣啊,还是得活着,又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过得是如何幸福。这个家以后就是小八的了,我先替他守几年,等以后再让他来看你。”
她说完这些话,便与琴姨太一前一后离开了。
出了房门,琴姨太立刻戴上帽子,帽子前面有层黑纱,正好半遮住她的面容。
医院里人来人往,也没人在意到这位是阮家无故失踪的琴姨太。
许明茹以雷霆手段稳住了阮家之后,便开始着手操办阮绵绵与顾瑾言的订婚宴。
阮绵绵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惊诧,立刻就跑去找许明茹。
“娘,这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
许明茹不以为然地道:“怎么着急了?你不知道阮富倒了之后,有多少人往顾瑾言身边塞女人吗?还有那些商会里不要脸的老家伙,都想着把自己姑娘送过去,白勾搭一个金龟婿,呸,想得美!我女儿的人,他们也想抢,简直是不自量力。”
她说的这些,阮绵绵都有所耳闻,之前与顾瑾言一起逛街的时候,还有辆小汽车开到街边停了下来,要她离顾瑾言远一些,结果被顾瑾言让人轰走了。
那天他的脸色很难看,阮绵绵哄他可是有一段时间,才把他给哄好了。
“那你也不用太着急,我才十五岁,这结婚也得十八以后了,还有三年呢。你这么着急的架势,好像怕他跑了一样。”阮绵绵有些不好意思。
她是怕急吼吼地订婚,让顾瑾言心里多想。
结果许明茹噗嗤地笑出声来,低声道:“我的六小姐哎,可不是我着急。这订婚宴是顾家大爷要摆的,他说了必须早点摆,否则总是一堆人跑到他面前纠缠,烦不胜烦。”
阮绵绵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神色有些不信:“他烦什么啊,这么好的事儿,证明他有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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