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侧过头去,一边拿起面前的金线,一边向她们口中的宝珠姑娘投去目光,见她只是兀自埋着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金铃注意到她的动作和她手里的半成品,心里也微微惊愕,只是不放在脸上而已。
年纪不过十三四岁,但是手上的功夫已是不俗。
只是,这次碰到的是拥有将近二十年制钗经验的自己,金铃收回目光,唇角不由一歪,暗自露出一丝自信的笑意。
“怎么如此空闲,功夫已经足够扎实了吗?”裘福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声音带着长者的严肃。
原本谈笑风生的女孩儿们连忙各自的位置上,慌忙拿起面前的金丝银线忙活起来。
“金铃,你跟我来。”裘福走到金铃的案桌前,背着手臂,说道。
金铃乖乖地起身,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屋。
“从今天开始,你就算是采方轩的学徒,我要教你一些做首饰的基本功。”裘福撩了一下袍子,在桌前坐了下来,又招呼金铃坐下,“你刚才也听到了,铺子里招收学徒是为了挑选江家绝技的继承人,不过,还有半年就要考核了,恐怕……”
“师傅,一切都是未知之数,徒儿不会想着结果,一切尽力就可以了。”金铃微微一笑,心里却并非这样的想法,既然做了,必然要做到最好,未到最后一刻,绝不服输,况且,自己也绝对不会输。
裘福掠了一下胡子,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
第一天的学习就已经让裘福觉得惊愕起来,这个徒儿是他教过的最为有天赋的一个,上手很快,他当然不知道金铃已经手生了些,又故意出了一些错。
接下来的教学活动很顺利,金铃很快就上手了。
“孺子可教也。”裘福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徒儿已经能够在短期之内掌握基本功,并且还能设计出比较精巧的款式,颇为欣慰。
金铃当然发挥出实力来,只花了三成而已,不过,要想从宝珠手里夺得继承的资格,恐怕要七成多,不过,现在不急,慢慢来,最终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才有意思。
“啧啧,那个姚金玲以为得了些赞赏,就把我们这些师姐放不得心上了。”梳着双髻的少女琴双站在宝珠案桌前,笑得有些讽刺,“不过呢,不管怎么用功努力,天赋异禀,也不可能在剩下来的两个月里赢过宝珠,何必白费功夫呢。”
金铃刚刚走进屋子,便看到众人围在宝珠案前,这情形见怪不怪了,也懒得理。
“奴颜婢膝,一副狗奴才的样子,又岂能和宝珠相比,宝珠以前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出身好,长得标致,心地又好,和那小马屁精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琴双说完,众人都点头笑了起来。
“哦,我奴颜婢膝,那你们呢?”金铃听到奴才这样的字眼,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波澜汹涌起来,脚步沉沉,走到她们前面,冷笑了一声,“又何尝不是卑躬屈膝?宝珠前宝珠后,宝珠样样都好,出身好、长得好、学识好、手也巧,当真是难能可贵,但是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和我们在一个地儿,还不是给人做首饰,再高贵也是奴才,看别人脸色吃饭。”
“你在说什么呢?”琴双走上来,怒气冲冲地推了一把金铃。
金铃一个不稳,栽了下去,也不吭声,只是得逞地冷笑,抬起头的时候,正对上宝珠的目光,原本谦和温顺地女孩子竟然露出恶毒可怖的冷光。
“那是什么?”有个女孩子突然喊了起来。
金铃一看,是自己随身带着的玉佩掉了下来,正准备蹲下去去捡的时候,却被琴双抢先夺了过去,琴双得逞地笑道:“好一块上好的玉佩,你这个奴婢是从哪里偷过来的?”
“还给我。”
金铃脸色大变,心想着若是被人发现了玉佩的秘密,恐怕不妙,便上去争夺,琴双偏偏不给,逗着玩似地把玉佩传来传去。
“看你这副紧张的模样,还不是偷来的。”琴双大笑着。
这时,裘福走了进来,看到众人这副闹腾的模样,怒气横生,骂道:“这么吵做什么?”
“师傅。”众人连忙站好,怔住不动。
琴双低头,怯生生地抬起头,指着金铃说道:“我们怀疑金铃偷了东西。”
“什么?”裘福看向金铃,见她脸色果然不好。
“就是这个。”琴双把玉佩往裘福手里一交,“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这么个好物,恐是偷来的。”琴双暗自得意,想着把这个颇得师傅、老夫人喜爱的马屁精赶出去,心里畅快起来。
“金铃怎么回事?”裘福问道。
“这个玉佩是娘的遗物,我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娘留给我的,我就要保护到最后。”金铃坦荡荡地看向裘福,心里却七上八下,虽说不是偷来的,但是被人发现了秘密可不得了,但是这份担心她不能放在脸上,否则更令人起疑。
小心翼翼地掩藏起真实的情绪,金铃笔直地挺立着,目光万分真诚。
裘福说了句“我去问过老夫人”,便把玉佩一起带走了。过了不久,裘福把玉佩还了回来,说是府上和店里的客人都未曾丢过玉佩,金铃是清白的。
众人也无话可说。
但是,金铃和她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金铃看向失望的琴双,露出得意的目光,借着取东西的机会,她走过琴双,附上她的耳朵,轻笑道:“是我偷来的,那又如何呢?你可有什么证据?”
“你……”琴双被气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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