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他有些奇怪微妙的玩笑了。
——因为他从来没有试着去忘记他口中的那位审神者啊。
如果真的有那么恐怖的过去,难道他不是应该恨不得再也记不起来吗?
为什么反而流露出“她为什么一定要抛弃我”的不解的委屈之意呢?
然后很快又恢复了一副不与任何人亲近的清冷模样……只有在恶作剧时,才能感觉到【鹤丸国永】这把刀确实是存在于此处的。
他的心不在这里。
他飞走了。
而让这些刀剑们确信“这世上居然还存在这样的审神者”这件事的,是一位全身漆黑的鹤丸国永只身闯进了本丸,对白鹤说——
“来吧,跟我回去。”
他忽然应答了。
02
于是鹤丸才知道到了审神者小姐那一败涂地的结局。
在那之后发觉了异常后、立即赶来的狐之助,还是只看到那座空空荡荡的暗黑本丸里,消失一空的资源和…………
锻刀炉里面目全非的女性尸体。
她生前死得很痛苦,受了很多的刀伤,地上全是洗也洗不出来的血迹。
时之政府对此次事件的推断是:刀剑们叛逃了。虽然这位审神者经历过反抗,但是最终不敌那些暗堕付丧神,身中数刀后和一些刀剑同归于尽了。而剩下的暗堕刀剑则带着资源叛逃了。
——那位有名的暗黑审神者终于遭到报应了。
连的场家族都不再追究,只是宣称“【势必会追回那些暗堕刀剑】”。
只有黑鹤神情漠然地说,他输了。
明明是一副刀剑暗堕弑主离去后的惨象,黑鹤却说,“——我输了。”
彻底输了。
“我不该背叛她的。”微微卷曲的黑发纠绕漫染着淡淡血雾,指间扣住黑皮项圈,没了笑容、黑鹤往下敛去的黑眸里似是极致的恨意。“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背叛而遇见她的啊。——哦,我说的是的场静司。”
他大概是注意到了白鹤惊异的表情,很是随口道出了某个名字。
“惊讶?这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
一直为的场家族通风报信的人,是他啊。
提前被的场家族安排进去的人,也是他啊。
黑鹤纤细又惨白的脖子,被她亲手戴上的宠物项圈所束缚着,映着精致尖细的下巴,有如象征着黑暗、征服和惨败。这时他已经紧紧抓住了鹤丸的肩膀,带着某种决绝疯狂的意味,“但是大小姐回来找我的。”
“不,你在这里的话,她肯定会回来的。”
“不,除了这里,她无处可去。”
眷恋的眼神透着异常晦涩的偏执情绪,期间黑鹤的语气却越变越卑微,越变越微弱。他不断自我博弈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否定了自己,俊美阴柔气的脸庞浮现了迷茫的表情:
“大小姐还会爱我的。”
——“别傻了,黑鹤。”
“可是要回去迎接我的新婶了。”
鹤丸国永无动于衷地看完了黑鹤演出的一场闹剧,清亮的金眸如同鸟儿,如雪的细长白发垂至脖颈,声音却是极端寒冷的。
“………我早就忘记她了。”
他将手搭在白鞘的太刀刀柄上,骨节精致而分明,如同他从来没有就为一个人举起刀出生入死过、也没有一个人像是玫瑰的刺深深长在他心里一样。
继而洁白的鹤温柔地微笑了起来,从来都苦涩,“你应该接受,她不会爱任何人。”
我们都应该接受。
你是个不会被改变的高傲的人。
“是啊,她是不会回来的。”从身后踱步而来的的场静司,狭长妖异的丹凤目半弯,充满了恶意地提醒着黑鹤。
“不过还是要感谢她除掉了我们控制之外的三日月啊。”
用来束缚妖怪的符咒在他指间一燃,小而黑的符文顿时爬上了黑鹤颈间的项圈,不容拒绝地勒紧了进去。
然后是黑鹤被勒住脖子拖走前的凄厉叫声。
03
结束了吗?
鹤丸国永神情恍惚了一瞬,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止不住地在颤栗。的场静司走之前微微遗憾地感叹了一句,“可惜你还没暗堕啊、”
叫人无端毛骨悚然。
可是的场没有对他做任何事,只是带着黑鹤离开了,没有留恋。
04
鹤丸国永回到了新本丸的时候,还是感觉不真实。走进大门的那一刻,他就难过到要死去般的剧烈呕吐了起来,就像是要把胸膛里的全部东西都吐出来,好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终于结束了吗、关于你的一场梦。
鹤丸擦了一下嘴唇,用一只手在撑地上站起来。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不断做梦。
全是梦魇。
他在那些冗长动荡的梦境里,看到你挟着那些刀而来:“别这样,鹤丸。”她用指尖轻轻触过他的侧脸,引得他温柔地低头。
“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还有救。”
最后是他狂躁地打裂梦境的画面。
05
又缓了一段时间,鹤丸的症状终于减轻了许多。
除了作为一把【鹤丸国永】来说,太过沉默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了。在肩上覆着一件宽大雪白的羽衣,时刻要凌空飞走一般,这一点不知不觉已经变作了习惯。留恋的目光落在大门之外,不知是朝向的何方,也成了习惯。
他会在高大的樱花树下,想起那枝曾别在领口的樱花。
他会在摸到自己头发时,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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