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陌离心底一震,晨曦后来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难怪从开始到现在,玄画一直都没开过口。他皱紧了眉头,心里的不安急遽的扩散,眼望着已步上高台的纤细背影,感觉有什么在变了,他忽觉心头一慌,莫名的感到害怕,想也不想,便飞一般的掠了过去。
“落倾?”云落倾手被抓住,身躯微颤,她缓缓回头,对上那双深情浓溢又带着一丝恐慌的眼眸,那往日令她倍觉幸福的温柔如今却令她觉得自己万恶不赦。她一直追求一心一意的感情,却怎么都没想到,她自己竟然违背了这条规则,亏欠了两个男人。
“对不起,陌离,对不起!”水雾迷蒙的眼满是愧疚和哀伤,她垂下头轻声呢喃,
萧陌离心头一跳,浓眉紧蹙,“为什么说对不起?”
云落倾轻轻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那呼吸割据着她的心扉。她慢慢挣脱他的手,掉头往玄画走去。
小旬子已经命人从大殿内搬出一张椅子,将帝王安置。他是那么安静的坐在那里,清俊儒雅的面容一片祥和,嘴角挂着一丝隐隐的笑意,似是满足,又似是不甘。他的目光看着前方,正是漫夭的方向,仿佛在对她说:“落倾,你没事就好。”
云落倾看着他,紧咬住唇,泪水蓄满眼眶,她拼命睁大眼睛,抬高下巴才没让它落下来。走近他身边,在他身侧缓缓蹲下,她的手颤抖着轻轻碰触他曾经温润的脸颊,触手冰冷而僵硬。
他真的……死了!
那个有着清俊儒雅气质的男子、月光下一身光华的少年、阳光中尊贵无比的帝王……他就这样永远离开了她,至死也没有叫过她一声妹妹。他甚至在临死的那一刻,清楚的知道她心里对他还有着怨恨……可是,他从没有为自己澄清什么,他只是默默的用他的鲜血和生命,无声的证明着他那比大海更深比天空更广阔的兄妹之情。
这个男子,为了她,连自己的尸体都不愿放过。
他的面容那样平静,仿佛这样的死亡本就是他最好的归宿。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可云落倾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他那些日夜的挣扎,那些埋藏在心底里无法说出口的疼惜和苦楚。 一股窒息的悲恸从她心底疾窜而出,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不可自制的伏了身子,在他手上泪如泉涌,抽泣无声。
“画哥哥……”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样一句话。
一直以来,她以为她只是一个孤女云落倾,以为的一切与她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姐妹。这几个月,她漠视玄画的感情,可以做到毫不在意他的付出,刻意的不去管他的生死,她以为那是他欠她的。却不知,原来,亏欠的那个人,一直是她自己。
当一切揭开,当记忆恢复,真相总是如斯残忍! 这个男子,也曾经是她心之所爱的兄长,只是,她忘记了。
一颗“碧落”之毒的药丸,封存了她十七年的岁月,封存了她对他的感情,却没能封掉她前世的记忆。
“画哥哥……”
萧陌离望着她伤心欲绝的表情,整个人都僵住。他开始意识到,问题远比他想象的更严重。玄画于云落倾,也许不只是欠下一条命那么简单。他皱着眉,双手紧握,在高台的边缘,在冷冽呼啸的狂风中,一动不动的看着。
云落倾凄哀而绝望的声音传到高台之下,萧沐尘也拧了眉,朝着高台飞掠而来,站在萧陌离的身边,望着女子像是迷途的孩子一般无助哭泣呢喃,因着心中的悲痛而颤抖着身子,他为自己难过。他不禁在想,如果他死了,有人是否也会如此伤心?
第204章 他的付出
赤璃太后面容僵硬而麻木,她怔怔望着被小旬子扶着的已经没有了呼吸的玄画,那是她此生唯一的一个孩子,是她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而他,已经死了。她脑子里有那么一段时间的空白,甚至连萧陌离和萧沐尘上了高台都不曾发觉。她以为她不爱这个孩子,甚至一直恨着,将她对那个男人的憎恶和仇恨全部加注在这个孩子身上,尽管他很无辜。她把他当成是一颗棋子来培养,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这个孩子活不过二十四岁,原以为就算他死了,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此刻,她心如钝刀狠狠割据,力气被抽离了身体。
胡总管扶着她的手,担心的望着她,劝道:“主子,请节哀。”
节哀?!这个词她听到的太多了,从二十多年前,她就是在节哀的劝声中走入了她人生中的悲哀之路。
她慢慢回神,扶着椅子,站起,看着跪坐在玄画身边的女子,冷冷道:“你不下去陪他,还等什么?”
云落倾握住玄画的手紧了紧,低下头,泪水滴在他苍白的肌肤上,溅开,如同被残酷的命运狠狠碾碎的一颗心,残碎过后再无法拼凑完整。
赤璃太后见她不说话,她残忍的勾起唇角,冷笑道:“原来你竟然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你不值得画儿为你做那么多事,三年前你们原本都该死的,如果不是你来赤璃,画儿瞒着哀家,偷偷给你用了护心丹,你以为你那中了‘碧落’的身体能抵得住销魂散的烈性?哼!销魂散,其实根本就解不了,中之必死。如果画儿不救你,你就那么死了,你觉得,他们两会怎么样?” 是化悲愤为力量,决一死战?还是万念俱灰,痛至心死?无论哪一种,都是她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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