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叔和大禹,姥姥。”索锁单手把箱子拎到里头去,当着姥姥的面打开来,“吴叔让人给他留的新鲜的老板鱼……他说这个新鲜,让马上清蒸还是炖汤吃……姥姥,要不要晚上再来一顿?”
索锁拎着那条大鱼的尾巴提起来给姥姥看。姥姥看着笑,问怎么没请他们进来。索锁顿了顿,说:“怕时间晚了,还说我感冒没好透,打扰我们休息。”
姥姥也顿了顿,说:“他们是怕我吧?”
索锁把鱼放下,翻检了下里头的,都是很新鲜的鱼虾,闻着味道都清亮宜人。她就说:“那我先把鱼收起来……姥姥,他们不是怕您。”
“我不是不欢迎他们来。我是不愿意你跟那大禹凑到一起就捣鼓摩托车什么的。”姥姥站了站,没起身,还是坐在沙发上。
索锁低着头,也不太敢接姥姥这话题。生怕多说了几句,露出马脚来。她这么一来,心里就有点儿发慌。那鱼虾都是带刺的,扎在手指上,毛毛躁躁地疼着,让人心更慌……姥姥提醒她戴上手套收拾鱼虾,不要伤到手。
她答应着,先把罗爷爷让大禹送过来的核桃仁和包子也拿过来给姥姥看。
包子还温乎,索锁问姥姥要不要吃个包子?姥姥笑着说:“我倒是愿意看见你吃一个。”
“这么大个儿!”索锁笑。她的手小,要两只手才能把这个大包子完全包住。一顿饭吃一个,都有点儿困难,“我们明天早上当早饭吃。”
“好。”老太太点头,“现如今好吃包子也难找了……老劈柴院儿一拆,老青岛饭店的包子一散,老味道早就都没影儿了……以前的大包子,那个好吃呢……”
索锁笑着说:“您说的也是。好长时间没出去吃惠家的馄饨了。等哪天天气好,我陪您去吃一碗他们家的三鲜馄饨,好不好?”
“我现在就快出不去门儿了……”老太太轻声说。
索锁把核桃仁放下,把包子拿出去,一趟趟的连泡沫盒子一起拎到厨房去。她卷起袖子来,把鱼虾都分门别类收好,放到冰箱里。幸好她有两个大容量冰箱,不然存不下这么多。
虽然姥姥也说这鱼虾就是再新鲜,也不要晚上再来一顿了,索锁还是忍不住把这条五六斤重的大鱼拎起来琢磨着。她正在想到底要不要下手,忽然听到外头一声脆响。
“姥姥?”索锁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摔了杯子了?那您别动啊,我来收拾……”
她说着忙把鱼塞进冰箱里去,摘下手套来扔在台子上就跑出去了。等她跑到客厅,不由得大惊——老太太摔倒在沙发边,一动不动的——索锁忙跑过去,也顾不得自己肩膀疼,过去跪在姥姥身边就想把她扶起来。可是手刚初到姥姥的身体,她就反应过来,这个时候是不能轻易挪动姥姥的。
索锁额头上滋出一层汗来,急忙俯身扶住姥姥的脸,着急地叫道:“姥姥!姥姥……姥姥!”
老太太没有反应。索锁查看着姥姥身上,并没有外伤。
她心虽然慌,还好这种情形倒是因为长久以来一直担心会发生的,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她知道自己得马上叫救护车。
她想起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忙跑过去找。手机正好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摸出来原本打算不管是谁打来的马上挂断,手指却有点不听使唤,滑的方向一错,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她盯了屏幕有半秒钟,已经听到彭因坦那略显低沉的一声“喂”……她把听筒贴在耳朵上,说:“彭因坦,我现在有急事。”
她说完没等彭因坦再说一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有人在敲门,她边打120边开门,门口站着是唐恩窈和孟豆豆。索锁一看他们,忙说:“孟医生,我姥姥昏倒了,我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孟豆豆把手里的东西往唐恩窈手上一塞,问:“姥姥人在哪儿?”
索锁也顾不得是不是合适,拉着他就往客厅跑,一边跟电话里报告地址。她挂断电话,看孟豆豆在查看姥姥的情况,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是没有刚才那么慌了。
“醒了。”孟豆豆轻声说。但他没抬头,仍然轻声地问姥姥:“姥姥,我是小孟。你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很沉重地“嗯”了一声,有一会儿没出声。
“姥姥?”索锁轻声叫道,“姥姥,我是小锁。姥姥?”
她伸手过去,握住姥姥的手。还好,姥姥的手很柔软很暖和。她眼泪都差点儿出来……就听姥姥说:“我怎么看不清什么了……”
索锁忙看孟豆豆。
孟豆豆靠近姥姥些,问了她几个问题,然后跟索锁说:“可能是视物不清,导致晕眩摔倒。我听说,本来最近姥姥左眼白内障就有恶化趋势,所以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不过据我刚刚问过姥姥,推测更可能是眼底出血。等到医院做下详细检查……如果是这个原因,我试试联系熟识的大夫,看能不能动这个手术。”
“谢谢孟医生,又要麻烦您了……”索锁过去些,给姥姥身上盖上毯子。孟豆豆没指点,她也不敢移动姥姥。但是看上去姥姥脸色只是稍白了些,没有预想的那么危险。
“这个时候就不要客气了。老太太高龄,动手术还是得有经验的大夫。我和恩窈陪你去医院吧。”孟豆豆说。
“索锁,你听他安排吧。你一个人恐怕照应不过来。我们也没什么事。等到姥姥平安无事了,我们也不跟着裹乱了。”唐恩窈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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