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天气不是很好,天阴沉沉的,窗外不时一阵北风呼啸而过,风刮落了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像鱼刺一样刺向天空,窗外冷风袭人,教室内确实暖意融融,徐弦正在专心做高考模拟卷,下课铃响时,还有两道大题没写完,许鹤扬一大早就打电话过来说家里有事,这周先不过来,徐弦就想着干脆把整张卷子做完了再回家。
一下课,尹新桐就催促林一栋和苏朋举快点,又去盛情邀请徐弦一起回家,徐弦婉言谢绝了尹新桐的邀约,继续伏案用功。林一栋一听到尹新桐喊徐弦一起回家,心中又升起期待,看到徐弦微微摇头,心里止不住地失望。他真想跟徐弦一起走走,就算是一句话不说,能看到她,他都觉得自己整颗心泡在了糖水里。
那天天气不好,眼看着要下一场冬雨,尹新桐就提议坐公交回去,省的半路上被淋成落汤鸡。说来也巧,三人刚一上公交车,淅淅沥沥的雨滴就开始往下落,林一栋心里记挂着徐弦,这时看到又下了雨,终于在关上门的前一刻冲下去,剩尹新桐和苏朋举一脸错愕的留在车里。
“林二栋,你出门又没吃药吧!”尹新桐一个电话打过去质问。
“我回学校有点儿事,你们先回家吧!”
“什么事啊?天都下雨了,你有伞吗?”尹新桐难得的体贴一次,这时旁边的苏朋举直冲她眨眼睛,“干嘛?你眼睛抽筋了?”苏朋举一把抢过电话:“好,那我们就先走了。”说完迅速按挂断键。
“你干嘛?我还没说完呢?”
“你真不知道一栋为什么回去啊?”苏朋举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想想,咱们走时教室里还剩谁没走?”
“好多人啊,要不是我催着你们走得早,特定赶不上公交车,到时你就等着淋成落汤□□!”尹新桐完全偏离重点,一本正经的邀起功来。
“尹新桐,你是不是傻?亏你还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喊人林二栋,我看最二的就是你,一栋喜欢谁啊?谁还留在教室没走呢?现在还下这么大的雨,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机,你说他回学校还能干嘛?”
“哦!”尹新桐恍然大悟,才回过神来,“林二栋这个,还想卑鄙小人,还想背着我追徐弦,走,咱们也下车,看他能玩出什么幺蛾子!”
林一栋下车后先到街边的便利店买了两把伞,他本想买一把的,这样就能跟徐弦共撑一把伞,两个人共撑一把伞,漫步在雨中,想想就觉得浪漫!可又觉得不妥,嘴上说着给人家送伞,就拿一把算怎么回事?最终,羞怯大过幻想,林一栋不甘不愿的买了两把伞,还被临时涨价的店老板坑了不少钱,撑一把拿一把,林一栋甩开两条长腿,往学校跑去。
命运有时就像一个顽皮的小孩,总爱作弄人,就算你认认真真的努力生活,依然会落入命运的圈套。就像徐弦,一个与世无害、与人无伤的善良女孩,但她从一出生就背负着不属于她的罪----这是她父亲厌恶母亲的罪,是母亲恼恨父亲的罪,这些罪是天定的,是穷极她一生之力都无法改变的原罪。
徐弦把卷子上最后的两道大题写完,教室里已经空荡荡的,她抬起头往外看,却看到两张不善的脸。
张义和杨晴晴为了这次报复筹划了好久,徐弦很少单独出去,身边的又常有林一栋和苏朋举守着,这次终于逮到她落了单,正是报上次之仇的绝好时机。
徐弦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走进教室,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她把手伸进课桌,小心翼翼地摸出她的防身刀----那把她曾用来捅死部队长官的刀,这时她小时候外公送给她的,自从老人家在她六岁那年去世后,徐弦上下学就再也没有人接送过,她就一直随身携带着这把刀,不管是在独自回家的道路上,还是在夜晚空荡荡的房间里,这把刀总能给她安全感。
杨晴晴和张义并排走在人群前面,两人脸上皆是阴沉的面容,杨晴晴走到徐弦身边,阴声怪气说:“呦!这不是年级第一的大美女吗?真是好学生啊,放假了还学习呢!你这么用功,你监狱里的妈知道吗?”张义和身后的小喽啰一脸看笑话的表情。
“你们想干什么?”徐弦紧紧攥着手里的刀,冷冷的问。
“不干什么,听说你长得漂亮,来跟你聊聊天不行吗?”张义用一根手指挑着徐弦的下巴,流里流气的说。
“我不认识你,没什么好聊的,麻烦你让一下,我要走了!”徐弦一把甩开张义的手指,起身就要走。
“别啊!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上次不是你在我手里救了靳征鸿吗,咱们这是不打不相识啊!”张义说着又伸手去摸徐弦的脸。
“别碰我!”徐弦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踢中张义的两腿之间,顿时,张义疼得双手捂裆,脸色因为疼痛变成猪肝色,“你们几个,上去按住她,我就不信今天治不了她!”立刻有两个中学生模样的男生上前,把徐弦抵在教室墙上,他们两人分别困住徐弦的胳膊和腿,把她牢牢锁在墙上。
杨晴晴走到徐弦面前,对着徐弦就是一个耳光,五根手指印顿时出现在徐弦白皙的脸庞上,杨晴晴轻轻摩挲着徐弦的脸,说:“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这张脸蛋就是好看,就算留下一个巴掌印,也这么楚楚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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