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景见他神色黯淡,害怕他想起什么伤心事,便不耐烦的啧一声,脚尖一挑将红木弓挑起拿在手中,道,“废话那么多做什么,我此次来可不是听太子哭诉的,不过都这时候了,鹿将军也应该到了吧……”
说话间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纷杂之中可以听出数量庞大,不多时围成一圈的太子一党侍卫便在路中让出一条道,只听铁戈相撞的脆响传来,一人昂首挺胸,自那条小道走来,走到前面是,见有一侍卫不愿让路,不由分说抽出长剑,利落的断了那侍卫的半个膀子,鲜血四ji-an伴着惨叫响起,那人大步走来。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翩翩少年,一人面色庄重,一人却笑意吟吟。
穿着铠甲的男人走至面前,将染血的剑往地上一c-h-a,半跪垂首,连同他身后的两个少年也一同跪下行礼。
“罪臣鹿轶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他粗声道。
温如雁在见到他时脸色白的吓人,他嘴唇颤抖,不可置信道,“怎会如此,你明明……明明还未进城……”
转眼间情势翻转,鹿轶千里迢迢自边疆带来的兵将太子的兵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在恶劣环境中c,ao练的兵自然与养在皇城的兵不同,莫说是数量上有压制,即便没有这一点,战胜太子的兵也足以。
温如雁瞪眼看了看温远和梁少景,有又看了看鹿轶等人,这才明白,“你们竟然算计我……”
难怪太子带兵造反时,皇帝的神情有震惊,有愤怒,有失望,却独独没有惧怕惊慌,因为他早已有了准备。
温如雁猛地动身,抽出身旁一人的长刀,疯了似的朝高座上的皇帝飞奔而去,温如雁不甘心失败,于是想亲自挟持皇帝。
“太子!万万不可!”谢昱在一旁大吼。
众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一阵惊呼不约而同,几乎是同一时间,梁少景迅速的弯弓搭箭,对着太子的背影s,he去,温远身形一动,跃空而起,竟比羽箭还要快一步,他在空中脚尖点箭,借力向前,跃至高空。
太子身体扑至皇帝桌前,就要伸手去捉时,却猛地感觉背上一重,巨大的力量压下来,竟生生将他压制在矮桌上,紧接着右手背传来剧痛,温如雁惨叫不止,刀便脱落在地,原是温远踩在他身上,一柄利剑穿透他整个右手掌,将他的手钉在桌上,血液顷刻便染红了大半桌子,桌上的酒水点心也被扫落在地。
翊贵妃和皇后都受到不小的惊吓,从座位上站起来,连连后退,远离温如雁这个疯子,唯有皇帝还端坐着。
皇帝疲惫的闭了闭眼,下令道,“将这逆子和谢相一党全数押入地牢。”
突如其来的变故很快被屏息,鹿轶道,“臣领命!”
温远自惨叫不断的温如雁身上跳下来,长剑刚抽出,就被鹿轶带领的将士左右架住臂膀,他跪在地上,崩溃般大哭不止。
皇帝不忍看这场闹剧,欲站起身,却不想还未站稳就眼前一花,无力的瘫倒在座上,听见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陛下,变闭上眼睛失去知觉。
鹿轶将皇帝送至寝宫就医,把翊贵妃和皇后也一同送去,温佑帆和温予迟作为孝子,自然也跟过去。谢昱被摘了官职,包括他儿子沈萃也同太子一起被押往地牢,谢镜诩站在一旁,面目y-in沉沉,却始终未动一下。
太子带来的所有侍卫有大半听了鹿轶的“降者不杀”之后弃刃投降被关押在牢中,小部分被当场处死,血腥味盖住了花香,在南岭园弥漫。
在众人都收拾残局中,梁少景独自一人站在旁边,面对着一片樱花林。
温思靖透过来来往往的人,盯着他的背影,站了许久,才抬步朝他走去,走得近了,便看见梁衡也立在不远处,对着梁少景轻声叫道,“谨儿……是你吗?”
那身影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谨儿……”梁衡又试着叫了一声,声音极低。
但见他还是不动。
此时温远自一旁走过来,道,“谨之,进宫前还一直念着要见梁将军,为何此时见到了却不理睬?”
听了这话,那一动不动的身影才一晃,倏尔转身双膝跪地,低头道,“爹,孩儿不孝,让你受苦了。”
忍不了,梁少景本以为自己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那一声小心翼翼的“谨儿”传来时,他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决堤。
梁衡听闻后,双目终是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他连忙蹲下身,双手握住梁少景的肩膀,“谨儿,真的是你吗谨儿?”
梁少景抽噎道,“我死得冤屈,老天爷看不过去,所以叫我回来了,爹!我回来了!”
一旁的温思靖倔强的忍着泪水,双眼红彤彤的,温远见了难得勾起轻笑,对他道,“待梁将军同他认完亲,才轮到你。”
温思靖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微颤,“这真的是谨之?”
“千真万确。”温远笃定道。
随后将梁少景连续附身几具尸体的事情简略的讲一遍,温思靖才又哭又笑,低喃,“真的是这样……太好了,太好了。”
温远见他几近疯魔,便破天荒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完全能理解温思靖此刻的心情。
那边梁少景怕梁衡不相信,便一口气说出了许多梁家里发生的,外人不知道的事情,这才让梁衡彻底信服,他也不顾此时梁少景是女儿身,便一把将他抱紧怀中,像个孩童一样嚎啕大哭,边哭边叫,“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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