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这几天上网翻了翻,虽然理智的网友是绝大多数,但有那么一小部分网民,简直是非不分,逮着一个出气筒就使劲骂,言辞之恶劣,语言之不堪,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就连在娱乐圈混了五年的白清欢,面对那些人身攻击都没法淡定,也难怪白昼之伤还没好,就强烈要求出院,还请了长假,把自己关在家里。
白清欢同林凡聊了一会,走到那扇房门前,说警方已经找到了一些温亦的线索,正在全力侦破中,让白昼之不要担心,便拖着华君峰走了。
林凡送走他们后,将门关上,暗自叹息一声。
事情并没有白清欢想的这样简单。恐怕再没有人,会比林凡更能了解此时白昼之的心情。
死亡的阴影、人命和舆论的重压,令白昼之不敢再出门,也不敢再流泪。她整日播放喜剧片,强迫自己只能笑,生怕再次引来雷电,给别人带来无妄之灾。
要不是林凡不要命的翻越阳台,在时刻会坠楼的危险里,迫使白昼之打开窗,从而进入房间。白昼之肯定将自己关在家里不吃不喝。
伤都还没好的人,怎么受的了这样的折腾。
林凡带了丝怒气,去敲房门,“你又要将自己关多久?”
房间内没有回应。
“事件已经发生了,你要逃避多久?没有人能够谴责你,网上的言论有何凭证和根据呢?不过是无稽之谈,现在谴责你伤害你的,是你自己。”
林凡极力想冷静地陈述事实,然而想到她将自己关起来,忍住一切情绪,连哭都不允许自己哭时,又心疼得不行。
白昼之的声音怯生生的从房内传来,“我知道,可是一想到那些人,都是因为我……”
一听她又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林凡就莫名恼怒,但是她声音那么轻,柔弱到他不敢再说重一句话,只能小心翼翼开导她。
“之之,这本来就不是你的意愿可以控制的事情,你就当这是一场天灾人祸,为他们祈福祝愿吧。对了,台里已经向死者家属捐了款。”
还有林凡自己,也在官方发布的筹款中,匿名捐献了两百万。
白昼之听到这里,急急打开房门,“那个孩子的葬礼,是不是下周一?”
林凡没有注意这件事,便打开手机查了一下。
得到确定的回答后,白昼之迟疑不定,她想去看一下,但又害怕。
林凡看在眼里,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看见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心疼。”
白昼之听到这里,身子在他怀里不由僵硬起来。
林凡抱紧她,轻声说:“不见你时,我总是在想,明明看着挺聪明冷漠的女人,怎么这么有同理心呢?就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好活着吗?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白昼之“我”了一声,尽全力去抑制想要流泪的冲动。
林凡将她抱得更紧,“见到你时,看见你强颜欢笑,我比你还难过,你笑起来应该永远明亮耀眼才对。越见越想念,我想天天抱着你,想睡醒就能看见你,想你能真正对我笑,想你能哭就哭,在我怀里哭。我不怕,希望你也别怕。”
“我没有怕……”白昼之还想负隅顽抗,然而内心的酸涩裹着淡淡的甜袭来,将她彻底淹灭,“我怕,我害怕,林凡,我真的很害怕,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的,我没有想要伤害任何人……”
起先她只是声音哽咽,而后排山倒海的委屈和愧疚,将她整个人抛起,又重重落下。
距离事发整整两天,她终于开口将自己的感受向面前的男人全盘托出,这种有人信任和维护的感觉,令她彻底投降。
她又哭了,隐忍了这么久的泪水和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白昼之彻底在林凡怀里放开哭泣,没有注意到,窗外又响起了雷电。
这一次与往常都不一样,随着她的嚎啕大哭,天际只是闷了好几声雷,而后便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林凡抱着白昼之,慢慢走到桌旁,拿了几张纸巾,轻轻帮她擦拭,语气柔和,“你看,没什么事的。”
白昼之一哭一抽,脑袋晕晕,“啊?”
林凡指着窗外,雾霾又起的天空中,除了偶尔细微的闷雷声,便只有淅沥的雨声。
这是一个再普通寻常不过的雨天。
白昼之看得又想哭又想笑,她终于要摆脱雷电的困扰了么?
林凡低声说:“大自然的奥秘,人类从未真正了解过,更别提去操纵它。即便它能与你的某些行为契合,那何不将计就计反控它,制止它,甚至将它为你所用。”
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一双眼睛如星辰般闪着光,带着俯瞰世界的平静,让人不自觉认同,并生出向阳的力量。
于是轻而易举的,便抹去了白昼之心底的恐惧,即便她还有惧怕,但能拥有林凡此刻的安慰与温暖,她便觉得生活还能继续。
见她的脸上,浮现出熟悉的神采,林凡清咳一声,再次问道:“那么,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样?”
他刚刚除了安慰她,还……表达了想她的心思,虽然没有直说,但林大歌手能放下身段,这么掏心窝子讲话,显而易见,是很直接又骄傲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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