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良泽听出来霍绍恒的意思,是把顾念之遇险的责任揽在他自己身上了。
作为主将,不能知人善任,是他的失职。
但这样一来,阴世雄就不会被降级了。
赵良泽忙站起来,真心诚意地说:“霍少,您放心,我一定去美国好好照顾念之,不让这种事再发生了。”
霍绍恒头也不回,姿态十分淡然:“发生这些事不要紧,如果什么都没发生,我们就白把她送走了。”
“您还是想引出她的家人?”赵良泽沉默了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她家里真的没有任何亲人了呢?万一她就是她家的最后一个人?”
霍绍恒的手顿了顿。
他不是没想过这种情况,但对他来说,这种情况只是千千万万种可能的情况中的一种,他不会给它太多的重视,而且他也不会回答假设性问题。
赵良泽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霍绍恒说话,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怎么又犯蠢了?
霍少从来不回答假设性问题,居然连这个都忘了。
……
大洋彼岸波士顿的公寓里,阴世雄拨通了何之初的电话。
“何教授,念之刚刚接到法院的传票。”阴世雄一上来就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何之初一个人坐在花房里赏花,身边的小藤桌上是一瓶看不出年份的白葡萄酒,还有一支水晶杯,脚边放着一个冰桶,他自斟自饮,看着花房里蝴蝶翩跹飞舞,眼睛雾蒙蒙地映着水光。
阴世雄的电话打来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想接的。
但是阴世雄锲而不舍的断了又打,他终于还是接起来了。
听完阴世雄的电话,他揉了揉眉心,慢慢从白藤躺椅上站起来,似乎不相信自己刚才听见的话,“你再说一遍?谁把念之告了?”
“辛杏峼,或者说,是美国政府检控方。因为辛杏峼的伤势恶化,成了重伤。”阴世雄将传票念给何之初听,“一个小时前送来的法院传票,念之亲自签字。”
何之初快步离开花房,往车库走去,“念之呢?念之怎么样了?”他关切地问了一句。
阴世雄看了看顾念之房间的门,“一个人关在屋里,半天没有动静呢。”
何之初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了个弯,没有去车库,而是回自己的大宅去了,一边对阴世雄说:“你传一份传票原件给我看看,可以传到我的学院邮箱里。”
阴世雄刚刚扫描过一份传给霍绍恒,现在再传一份给何之初是驾轻就熟。
何之初拿到传票,看了法庭的法官,还有检控方,不由冷笑一声。
彼得中校还是不死心呢……
看来上一次和解的一百万美元没有让他得到教训。
何之初回到自己书房,给自己律所的下属发了几个邮件过去,让他们准备开远程视频会议。
敢告他何之初的学生,彼得中校你等着坐牢吧……
……
“念之,吃晚饭了。”阴世雄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都是顾念之喜欢吃的菜,过来敲她的房门。
顾念之抱着熊猫抱枕靠坐在门边,扬声道:“我不饿,不想吃饭。”
“你这孩子,赌什么气呢?气坏了身子不值得。”阴世雄苦口婆心劝说她,“你别着急,也别害怕。我已经跟小泽那边说了,给何教授也打了电话。他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知道了。大雄哥,我是真不饿,不想吃。”顾念之站起来,“我去洗澡。”说着,她走到浴室,哗哗哗哗地放了水,脱了衣服,跨进浴缸里仰躺下来。
她的肌肤白皙细嫩得如同婴孩,置身在清澈的水流之下,她的身子几乎是半透明的凝脂,让人忍不住想触摸。
但是顾念之却是满脸沉郁地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脑子里乱哄哄的。
她做好准备要为自己辩护,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胆寒。
对方在暗,她在明。
他们不知道为她准备了多少坑等着她往里面跳。
她越想越生气,忍不住在浴缸里抬起又白又嫩的大长腿,拼命击打浴缸里的水,将水溅得到处都是。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贱人出卖国家机密,为自己谋私利,现在居然倒打一耙!”顾念之在心里恨恨地想,她真恨自己那天没有真的下重手把辛杏峼给打成傻子,不然的话,哪里有后面这么多的破事儿!
她在浴缸里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才起来。
裹上白色浴巾,她赤着脚走进卧室。
刚刚在梳妆台边坐下,就听见她的卧室门又被敲响了。
“念之?”还是阴世雄的声音。
顾念之已经懒得再理他了,从梳妆台下面拿出电吹风机吹头发。
吹完头发,她看了看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多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顾念之将吹干的头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换上睡衣,上床睡觉去了。
……
何之初开了一晚上的会,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顾念之的公寓见她。
阴世雄开了门,对何之初一脸感激地说:“何教授您来了,真是太好了,您帮我劝劝念之吧,她从昨天接到传票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一直到现在都不肯出来。”说完又补充一句,“从昨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何之初冷冷地看了阴世雄一眼,清冽的目光有着无形的压力。
阴世雄愣了愣,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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