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道:“娘娘的意思是,邪教救莫静之必有大用,许是用她扰乱北燕军心?”
“绝不是如此简单,我们已知裴嘉的求助血书是假,有了第一次,就会防备第二次出现类似的情况。他们的法子对三军来说,只能用一次,但任何一场激战,有时候虽只一次,也足可以改变战局。”
慕容慬微微蹙眉,一手负后,事情严重,一封假信,就令虎贲军的将领中了圈套,再这样下去可不成。对方的模仿程度之高,不仅形似,这神韵肯定也相似,否则骗不过殷荣等人。
“三军布局,当日是朕与朝中重臣们定下的方案,三军各讨一方,现在看来,此法未必好用,中原不平,必然有乱。邪教来势汹汹,转眼大半年,可我们硬是找不到他们的总坛……”
行云与慕容忌齐齐顿首。
花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寻找邪教总坛,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就连邪教弟子也不知道总坛在哪儿,只知道在森林、大山深处,仅是这样的特征,天下就有不小,北燕境内探了又探俱无这样的地方。
慕容忌揖手道:“唯有西南、南方一带尚未查证。”
陈蘅道:“这次军中的事,不像他们隔得太远,军中机会稍纵即逝,他们定是抓住了什么,又仿了裴将军笔迹加以利用。如果模仿者真是莫静之,说明邪教要来次大的。他们救走莫静之,莫静之的利用价值也绝非这点。”
“莫静之是虚凰女,是邪恶与阴险的化身,她以前张场,蜇伏大半年后,改头换貌,这性子也必然大改。”
元芸在外头一声急呼:“娘娘,出大事了。”
“进来!”
元芸的身后跟着狼狈、憔悴的阿丽。
清君道:“阿丽,你不是护送大巫女回西南巫族?”
阿丽揖手道:“洛阳城外的林子被玄门阵法高手改成了玄阵,大巫女被勇士们被困在阵中,那阵奇怪得很,即便是生门,一次也只能逃出一人,大巫女将属下送出,就是为了给天圣女报信求助。”
大巫女被困在洛阳。
北燕军又面临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重闯。
阿丽重重跪地,“大巫女与天圣女学会一些布阵术,她说此阵级别甚高,对方的布阵师,怕是在阵法上不输天圣女,普天之下,唯有天圣女可破阵,还请天圣女救我族大巫女。”
陈蘅早前替大巫女卜过一卦,说她有险,但能遇贵人相助。
莫非是应在这上头?
但同时,大巫女也说为她卜过一封,卦象是“因祸得福”。
慕容慬道:“让长阳子去罢!”
阿丽忙道:“不行,对方守护玄阵的是一头又头巨蟒,它要吞人,对身负高贵血脉者却心生敬意,只困不伤。另一个侍女,相随的一位勇士俱被它吞食了。”
她重重一磕,悲切地道:“还请天圣女救大巫女,阵内无吃食、猎物,身上的干粮也吃完了,我离开时,从附近村民那里买了干粮丢进去,也不知道大巫女能不能寻到。”
大巫女不能死!
她是所有巫族人的希望。
巫族走到今日,终于诅咒解开,大巫女亦恢复的健康,如果死了,会是巫族最大的损失。
“姑姑,带阿丽下去,着人给她查看伤情。”
阿丽悲呼一声:“天圣女,大巫女等不了多久,若没有食物,就会饿死在阵中。”
陈蘅道:“你下去吧,要我救人,总得先让我准备一下。”
慕容慬面有沉思,在阿丽离开后,低喝:“朕不许你去!这是邪教一早就布好的局,要诱你前往。”
“蓝月亮视我为友,我不能置她生死于不顾。”
“让三清观的长阳子去,若长阳子当真破不了阵,还有医族的副掌殿祭司,让他去,医族祭司殿会玄阵之人不下十位,谁去都成。”
陈蘅沉声道:“我有种感觉,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去了,就能寻到总坛的方位。邪教已成大患,必须除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朕不同意!”慕容慬心情不好,此刻恶狠狠地看着慕容忌、行云,“你、消息楼是干什么的?这么长的时间都查不出邪教总坛在哪儿?还要皇后历险,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
慕容忌揖手:“臣有罪!”
“是属下办事不力。”
陈蘅见慕容慬神色更怒,忙道:“你们都退下吧!”
慕容慬拽着陈蘅,威胁道:“不许去!堂堂北燕,怎能让历险,慕容想不是回来了,让他想办法。传朕旨意,让三清观长阳子随阿丽前往。”
陈蘅抱着慕容慬的脑袋,让他趴在自己的双腿。
所有的话,都是多余。
大殿上一片静寂。
“大巫女对巫族很重要,要对付邪教,必须让医族与巫族联手,合两族之力、消息楼一处,才能对付。
大巫女只有一个,若她所言属实,我们就失去了最好的救人时机。
若大巫女遇险身亡,巫族与北燕、医族的仇恨就结大了。
于大局还是于私情,都不能容我无视大巫女。”
她俯下身子,轻吻着慕容慬的脸颊。
这样的她,少有的主动与热情。
太极殿寝殿,锦衾翻滚,绣帐摇波。
慕容慬许是因疲惫睡熟了。
陈蘅扯了衣裙着好。
元芸唤了声“娘娘”。
“准备一下,随我出京救人。”
“娘娘身份尊贵,若被陛下言中,他们是冲着娘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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