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啊,这可是当朝大员。
张明镜,名张萍,来北燕为官后,易名张平,被封明镜伯,是一个女官,据说在断案、查案上很有一手,才华不输男儿。
莫十郎奔到大厅时,一个着锦衣官袍的官员与着青袍的张萍正唤了一个永乐县林东镇的学子问话。
张萍道:“据王道林与莫往之二人招认,王道林负责将醋或豆鼓售卖给沈记客栈,而莫往之负责打人打番醋坛或豆豉罐。”
从二人离开太原开始,他们就谋划好的。
要用这样的法子报复永乐学子。
他们也曾在永乐府城住过几年,却阴差阳错地错失良机,也错过成为当朝皇后同乡的机会。
学子吓得面容煞白,看着周围学子异样的目光,身子一摇,当即昏了过去。
现场又是一阵慌乱。
刑部差捕掐着学子的人中。
学子醒来后,张萍道:“你也是被人利用,并非同伙,不会影响你的功名和仕途。”
听到这话,学子煞白的脸方才好转。
“我原是永乐府府县林西镇人氏,出身寒门,家父与长兄都是镇中的郎中。几年前,莫往之、莫徒之住在镇上,久而久之就认识了。
年节之后,永乐学子结伴入京赴考,我与莫往之重逢,很是欢喜。他请我吃过几顿饭,还说我是他朋友,我们一处,时不时说些学问上的事,他最喜与我玩接对子……”
那日,他们玩接对子,谁接不上,就算谁输。
若在以前,必是他胜,委实莫往之、莫徒之兄弟的才学他是知晓的,并无过人之处。
可那天,也不知怎了,他与莫往之没玩多久,他就出了一个极其刁钻的上联,白水泉边少女妙,立女为妾。他冥思苦想也对不出,愿赌服输就得给对方做一件事。
张萍问道:“赌注是什么?”
学子答道:“要我入客栈厨房,打翻醋坛或豆豉罐,弄得越脏越好,还不能被人发现。”
“你是怎么做的?”
“醋坛是一个偌大的坛子,我抱不动,只得打坏豆豉罐,为不被人发现,我趁着午后厨子、学徒们预备食材时打翻的。又恐惹他们怀疑,特意在豆豉里藏了两条小鱼,猫闻到鱼腥就会去找鱼……”
这就是他们看到豆豉罐被打翻在地,地上还有许多猫爪印的原因,定是猫闻到鱼腥,将鱼块寻去吃了,却留下豆豉。
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案子,步步相扣,一环扣一环。
人群里,一个灰白袍学子迈出,揖手道:“学生永乐府柳仲原,还请二人还我永乐学子一个公道,永乐府学子杨柱死了,更有数人因中毒无法应考。”
柳仲原早有声名。
刑部侍郎不由得打量了他几眼,“本官是奉尚书之令过来问话。”他又问学子道:“学子孙顺,你知豆豉打翻,可曾怀疑过其间有诈。”
又有一个学子揖手道:“启禀,孙顺为人老实,学生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怀疑过。在考场时,他因闹肚子颇重,入考场不待第一场考完就出来了。”
如果孙顺明知有异,却不告诉其他人,这人品就会受到质疑。
害人终害己,孙顺要知道醋和豆鼓都有问题,绝不会吃豆豉,他也吃了,结果硬是错过了这次恩科。
刑部侍郎又问:“几位中毒颇深的学子,现下可好些了?”
又有学子答道:“他们回到客栈后,客栈掌柜便请了郎中瞧病,都已经好了,只其间有一位体弱的,此次大伤元气,怕得调养几月。”
又有人道:“可惜了杨柱,他可是杨家书念得最好的子弟,又擅农事,要不是入京途中生了一场大病体弱,也不会没了。”
刑部侍郎道:“本官会向上头如实禀报。”
客栈外,莫往之的侍妾疾呼:“冤枉啊!我夫主是冤枉的,请大人做主。”
“谁在外头喧哗?”
“是太原莫往之的侍妾,原是来寻莫家几位公子的。”
张萍道:“让她进来。”
侍妾生着一张樱桃小嘴,一对微挑眉毛,瓜子脸,五官看似寻常,凑在一处就显得精致可人,她重重磕了几个头,“启禀大人,我家夫主并非主谋,而是被王道林挑唆的。”
张萍道:“今日刑部问话,王道林指认莫往之是主谋,证据就是巴豆粉酿制的醋、巴豆制的豆豉,而且这两样都是莫往之提供给王道林。对此事,莫往之供认不讳。另外,这醋和豆豉,是莫家一个老仆妇制出来的。”
侍妾凝了一下,“不可能,明明这……”
刑部侍郎道:“若作伪证,可是要受三十大板,羁押三月。”
挨打不说,还要关押三月。
侍妾垂首。
张萍勾唇一笑,没这胆量,也敢来救夫。
侍妾灵机一动,深深一叩:“我家夫主是皇后娘娘的表兄。”
此刻,只听有人在外头大呼:“在下是袁将军麾下女卫王碧绫,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探望中毒学子!”
外头来了一辆马车,走在车旁的是一个骑马的女将,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她跳下马背,门口围观的学子让出一条道,她迈入里头,“客栈掌柜可在?”
掌柜迎了过来,“小人便是。”
“我家袁将军给中毒学子预备了一些药材、吃食,让你家厨子做了给他们补养补养。”
柳仲原揖手道:“在下代几位学子多谢袁将军。”
侍妾见是袁东珠的手下,当即一拜,“这位女将,我家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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