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宅。
慕容慬面对着邱媪的问话。
邱媪道:“郡主留书出走,没带一个人,就是银钱、首饰也没带,只带了一身换洗衣衫。今儿一早,老夫人遣家中仆妇、下人全城找寻,没人看到她。老奴想问一声,盟主与郡主是因何起了争执,也至郡主离家出走?”
能说是因他骗了她的事,原以为自己哄好她,这件事就算揭过去,谁知道她会这么生气,任他赔不是,也是不管不顾。
不是回娘家,而是离家出走。
慕容慬高喝一声:“猪头!”
御猪飞一般地过来,揖手应道:“盟主。”
“派人寻夫人!”
陈家找不到,帝月盟总能寻着人。
然,帝月盟的弟子从永乐邑寻到颖川,又寻到洛阳,甚至寻到江南,都没有人见过陈蘅的踪迹。
她似乎没出永乐邑。
数日后,慕容慬带人去了护林阵,依旧没人见过她。
她就像从人间蒸发,来无影,去无踪。
腊月二十日,还是未寻到陈蘅的身影。
他是哄骗了她,可她的怒未必太大。
阿蘅
不像是这般小心眼的女子,慕容慬总觉得哪里不对。
可到底是什么,那一夜痴缠之后,一觉醒来,她哭得那些的伤心与哀绝,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反复思了不知道多少遍,还是寻不到原由。
韩姬道:“盟主,你得回北国了,主上又来信催你。”
“你伴夫人三载,她能去什么地方?”
韩姬摇头,能想到的地方,就连都城都派人寻了,可依旧没有她的踪迹。
“夫人并不算相信我,与郡主交好的是冯县主。”
冯娥也不知道陈蘅去哪儿。
她对陈蘅,连自己穿越千年的秘密都说了,这可是冯娥连自己的夫主也未吐露一个字,可陈蘅显然有自己的秘密,却没有告诉冯娥。
这个秘密,陈蘅告诉过太上夫人。
太上夫人问过几回陈蘅的事。
“还没有消息?”
莫九郎道:“帝月盟弟子南北数万弟子都找不到人,以我猜测,阿蘅没有离开永乐邑。”
“除了百里森林,没有第二个可能。”
森林太大,藏下一个人很容易。
太上夫人沉吟道:“阿蘅与元盟主究竟因何事争执,以我对阿蘅的了解,她不是一个会为小事计较的人。”
定然是大事,只不知这是件什么大事,会让陈蘅怒而出走,还一走就是几月。
此刻,韩姬与御猪等人正催促慕容慬早回北国。
陈蘅失踪,说好二月初二与她在燕京完婚之事,恐怕得延后了。
而这理由不能是圣女出走,只能是圣女染病,因病延婚。
慕容慬回忆那天的事,两个缠绵之后,陈蘅几乎一宿未睡,似痛楚,似伤心,又似有迷茫,之后他是被她的哭声惊醒。
她问他,为什么?
绝不会是因为气骗她之事,而是还有其他的事。
他竟然没有细问原因。
到底是什么事,让她隔亘在心,无法释怀,也至宁可躲起来,也不愿再见他。
阿蘅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一直以来,她在燕高帝等人的心目中,都是一个优秀的奇女子,可是这次,她的消失,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陈蘅失踪后的十一月,冯娥与王灼去北方认祖归宗,离开数日后,张宅收到了张萍的家书,张萍带着四名江湖出身的女差捕消失了,她跟着冯娥走了,还说她不想嫁人。
张母收到信,愣怔了半晌,又是伤心地哭了一场。
张父轻叹一声,“她的心大性更野,我便说过,叫你不要逼她。现在好了,她直接再次离家出走。”
因为这事,陈家觉得,说不得陈蘅悄悄跟着冯娥去北方了。
张萍离家出走,不是一次了,将他家的郡主给带坏了,一不如意,忘了已嫁人成亲的事实,竟然也离家出走了。
杨母原还逼着杨瑜嫁人,一看陈蘅、张萍的事,得,别逼了,女儿不嫁,大不了在家一辈子。
杨瑜的弟弟杨珀道:“母亲,就别再提让长姐相看的事,且由着她罢。”
家里可是长姐掌家,要是将长姐逼走了,这一家子的主心骨就没了。
杨瑜不嫁人,也是因当年的事留下了太多痛苦的阴影。
张萍不也是因那件事的缘故才说不嫁人的么。
杨瑜也好,张萍也罢,都是不会依附于男子的奇女子。
杨母轻叹一声,“我就说,不能让她跟张娘子走得太近,张娘子自己爱胡闹,挑唆着郡主也失踪了几月。”
郡主离家出走,这不是郡主的错,是被张萍挑唆的。
张母觉得自家才冤枉呢,怎不是郡主带坏她女儿。
“你们家张大娘子,可不是一回两回地闹离家出走,她自与郡主交好,自己不嫁人就罢,还挑唆着郡主胡闹,唉,这样的女儿还是莫嫁人的好,这要嫁了人,还不得将婆家闹得鸡飞狗跳。”
张母险些昏厥过去,怎的成了她女儿的错?
以前不是想娶她家张萍,现在居然说出这等话。
张萍的司法一职,到底没落到张家,由八方会馆的法家弟子进行一番角逐,最终由太原王氏七郎因精通律法接掌永乐邑司法一职。
王灼当前担任主簿,离开前,引荐了云游地结识的瓜州名士柳仲原担任此职,柳仲原三十出头,至今未婚,此次是带着长兄长嫂一家五口来此落脚躲避战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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