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表兄行事沉稳,但九表兄性子更似三舅,三思而言,慎虑而行,不若gu便罢,一入gu,其能力不比钱武差。”
钱武就是八面玲珑的人,在商家里头吃得开,因他早前就是开铺子做生意的商户,在官衙里也得人心,将唐正也比下去了,可这就是他的本事,而且他这人心眼多,行事稳,该拖的时候能拖,该决断的时候就能决断。若在盛世,他能做一个干吏、能吏。
就连慕容慬也夸钱武是个人才,说陈蘅没挑错人。
陈蘅道:“长兄,不如你帮我问问三舅,看他乐意谁任县丞。”
这世间最了晓儿子的,当是父亲。
以三舅的性子,对他的两个儿子是什么样的本事,恐怕没人更清楚。
莫老夫人听说有两个入职空缺,点了点头,对陈蕴说的安排很是满意。
以前,三房就没人入仕,但现在能在永乐邑为官,是件极体面的事。
四郎、九郎、十郎眸光切切,来了永乐邑几月,日子也渐归于平静,大家都适应得快,打理这里,有一种荣耀感。
百姓淳朴,你赠他一个鸡蛋,他还你一只鸭蛋,邻里相处和睦,若有难处,说一声就会有人帮忙。
因莫家这脉定居此处,就连老太公的尸骨亦安葬下来,几位郎主行事更为沉稳。
十一郎听说自己可以做城卫营的首官,很是欢喜,即便城卫营现在的城卫不多,可为了守护永乐邑,肯定还会添人。
太上夫人看着几个儿孙,眯眯一笑,搂着十一郎的儿子在怀里,喂他吃着点心。
陈蕴问道:“三舅以为,县丞一职几位表兄谁任为好?”
莫三舅不紧不慢地道:“要说人选,自是四郎更合适,可他是永乐莫氏的少主,这偌大的家业离不得他,建祠堂、选祭田,哪件也不能少他。这县丞一职,就让九郎去罢。十郎要襄助四郎,这几个镇上还有莫家的良田、店铺,这铺子得开起来,良田也要寻佃户耕种,琐事颇多,只四郎一人也忙不过来。”
莫四郎的眼眸微微一黯,父亲的话说得好听,还不是他更看重九郎。
可他知真相,却不能驳了莫三舅,只垂首不语。
莫四夫人心下一沉,就跟丢了一冰砣子在心,遍体生寒。
陈蕴又揖手道:“四舅一家就要到了,他们如何安顿,三舅可想好了?”
太上夫人不语。
老夫人频住呼吸,想听莫三舅的意见。
莫四舅一家的事,是陈蕴私下告诉给莫四郎。
兄弟四人一商量,最终还是决定告诉莫三舅。
太上夫人比他们预想的都要坚强,听说莫四舅染病没了,长叹了一声,语调沉重,难受了几日,人又恢复了过来。尤其知道陈蘅并未撒手不管莫四舅,还千里之遥送了解瘟疫的方子过去,心生感激。
莫三舅道:“十二郎夫妇都没了,四弟妇也是侥幸大难不死,早年追随四弟的下人也去了大半,他们也不易。”
几月前,广陵一别,竟成兄弟二人的永诀。
当时,太上夫人建议莫四舅随他们一道来永乐吧,可四舅母嫌这是小地方,不如金陵繁华,哭闹了一场。几位儿妇都是在江南人氏,更不愿来永乐邑,莫四舅只得听从妻儿的意思去了金陵。
此次,四房一家人因是逃难,就连莫四舅、莫十二郎夫妇的尸骨也成了骨灰带至永乐邑,当初为了将他们一家弄出来,水帮没少出力,又是趁夜黑送药入府,又能与他们约定时间,若水帮的人去得再晚一天,就一天,四房又得多添几条亡魂。
莫四舅母几乎是命悬一线,三副药当成一副熬下去,硬灌了两大碗,这才保住了命。
莫五郎亦倒下了,即便没去侍疾,可府里染病的人太多,由不得他自己。
同去金陵的族人,有的住在城外,侥幸保全了性命,而住在城内的听说好几户举家一个没剩,是听说家里有了病人,被官兵强赶出屋射杀的,家中值钱的东西,也被金陵的官兵搜掠一空。
莫四舅母是服下汤药后,趁着金陵太守府被烧,在夜里逃出城,只随身带了细软,摆件、瓷等物,一概未带,又因府里埋过染病的死人,怕再染上病,逃命都来不及,那偌大的家业就更别提了,是全都丢了。
太上夫人问道:“阿蘅的婚期近了,家里预备得如何?”
陈蕴道:“母亲与阿雪预备了一百抬,她的良田、店铺颇多。”
太上夫人道:“阿西,你是亲娘舅,再给预备二十抬罢。”
莫三舅应了一声。
太上夫人道:“四儿妇到了,不必给她好脸色,这些年就数她爱闹腾,乡下祖宅若建好了,就送她到祖宅祠堂旁的佛堂静修,罚她向莫氏先祖请罪。”
要不是四舅母闹腾,四老太公不会病逝江南。
太上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下早就怨上四舅母。
以前还能忍,如今却是不愿见她了。
莫三舅道:“我将新置的四进宅子留给三房,五郎、七郎还是住城里的好,学堂的先生都是有饱学之士,瞧着不比广陵莫氏当年请的先生差。”
太上夫人轻叹一声,“我原有十万两银子的贴己,这一路过来,花光了不说,还让你贴了二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进去,给他们一份能吃饱穿暖的家业就行。”
“从我们的家业里头分三成出来给他们三兄弟。”
莫三舅母不干了,争辩道:“昔日几房分支,母亲是瞧着四弟、四弟妇一家在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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