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刚冲了过来,嘴里怒骂着“孽子”,又扇了陈宏几个耳光。
陈宏手扶着脸颊,恶狠狠地道:“我也是你儿子,你凭什么把大半的家业给陈安?只要你扶我娘为主母,我就能与陈安平分家业……”
陈茂早就被陈宏所说的一切给吓住了。
庶就是庶,就算一朝被立为嫡,也脱不了早前本是庶子的身份。
今生,陈茂想在陈安死后成为陈留太主的嗣子,门儿都没有。
西府亦有丧事,陈宏没有官身,只能当成寻常富贵人家的妇人处理后事。
陈安死了,丧事办得隆重而盛大。
袁东珠冲了过去,对着陈宏拳打脚踢:“畜牲,你这个畜牲!”
没打几下,就被袁大司马给拉过来。
袁东珠怒不可遏,“阿耶,你让我打,他是恶人,连主母都想杀。我翁父……翁父是为了护我们才死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他为祖母、翁父报仇!”
谢氏家主冷哼一声,“陈尚书,你的庶子、庶妻真是好大的本事,连陈留太主都敢加害,现在更是残害荣国公,本官会如实向陛下禀报!”
西府想杀的人里头还有他的女儿,身为父亲,不该为自己的女儿做主。
陈安是为了保护她女儿才死的,他自要讨回一个公道,否则,枉为人父。
陈朝刚忙道:“谢家主请留步!谢家主……”
他立时拦住了谢氏家主的去路。
谢氏家主冷冷地望着他。
人前装得人模狗样,可背里宠妾灭妻。
今日的事传出去,陈朝刚父子就等着承受陛下的雷霆之怒。
陈安死了,陛下近来很伤心,却又下令瞒着太后,生怕太后受不得此事加重病情。
陈茂颤栗着身子,“父亲,你别说胡言乱语了,嫡祖母怎会是庶祖母害死的,她明明就是……”
陈葳狠声道:“他亲口所言,难道还有假?”
好,真是太好了!
这可是陈宏自己说出来的,若非他说,谁会想到,柳氏如此胆大。
陈茉与陈宏敢杀陈安、莫氏,可不就是因为早前有个谋害陈留太主的长辈。
种瓜得瓜,什么样的母亲养出什么样的儿子。
陈蕴揖手道:“是真是假,我会禀报陛下做主,着实不成,就开棺!”
陈宏神思恍惚,不敢看棺木,总觉得那里有两个人,要寻他索命,“那药是娘给我的,娘说嫡母不防小孩,只要我捧去,她就会喝……我不知有毒,我不知道,我是看她喝下后吐血才怕。我没想她死,可她伤病太重,早晚也会死的,与其活着受罪,不如早些死……”
一向温润的陈蕴听到此处,飞起一脚,狠狠地踹了过去。
“我父亲呢,他一直善待于你!”
“我没想杀他,我要杀的是莫氏婆媳,长兄是自己要死的……”
“这么说,是我父亲自找的?”
陈宏呢喃道:“他自己要死,与我何干,是他自己往箭雨里扑。不就是女人、儿妇,没了还能再娶,可他偏要护她们……”
袁大司马闻到此处,一个没忍住,对着陈宏就踹了过去。
陈宏一声惨叫,立时撞在了棺材上,身子一弹,重落到地上,当即吐了一口血,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袁大司马,你……”
“这等畜牲,人人得而诛之,毒害嫡母,残杀长兄长嫂,怎配为人?”袁大司马厉声道:“本司马现在就入宫,亲自向陛下禀报你们母子的恶行,替陈留太主与荣国公讨还公道!”
刚走了一个谢氏家主,现在又有一个袁大司马。
陈朝刚来不及细想,大喊:“袁大司马,老夫对此事一无所知,老夫真不知道……”
“陈尚书,柳氏不是你的庶妻,陈宏不是你的儿子?这些话,你留给陛下解释。”
他才不想听!
简直气死他了,世间怎会有陈宏这样的人。
这种人活着,就危害一族,更是恶人榜样,往后世人效之、仿之,哪里还有安宁。
陈宏必须死!
不多时,莫氏听到灵堂的事,拖着病体在邱媪、银侍女的搀扶下过来。
在行刺中,失去家人的家仆们群起而攻子,仆妇失去了女儿,家丁失去了母亲,他们或拳头、脚头,还有的拿着棍子,在灵堂外头围打着陈宏。
陈茂惊慌地不敢靠近。
陈朝刚不敢说一个字,生怕盛怒这下的仆妇、下人们朝他下手。
今日的事,恐怕难以善了。
陈安之死可以说是兄弟间的私怨,可没有因自家私怨就心生杀意的兄弟。
陈留太主的死才是个da 烦,这位大长公主身份尊贵,是先帝的孪生胞妹,无论是先帝还是今上,极是看重。晋德帝发现自己的嫡亲姑母是被人毒害的,定不会善了。
陈朝刚抬眸间仆妇、侍女扶着一个病容妇人过来,唤道:“大儿妇来得正好,你快喝住这群发疯的下人,阿宏是有不对,可这已是过去的事,且阿安生前还很看重这弟弟,你看……”
来吊唁的客人不由得面露鄙夷。
这样的陈朝刚,居然是陈氏一族的宗主,又是陈氏大房的家主,这么一个人,怎就坐上了家主、宗主之位。
老宗主的英明全被陈朝刚这个拧不清的给毁了。
世人皆说,四大世家都是空壳,唯有陈氏才是真正有家底、底蕴的。
若没有陈留太主,就没有陈氏的底蕴与富贵。
莫氏冷声道:“婆母是被他毒害,我夫主也是他买凶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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