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念叨着的话说服了她,她的心渐渐平稳下来,离了那满脑子的念头,她方听到屋外焦急的呼唤声,她抹了抹脸颊,转身开了门。
“锦姑娘,你无事吧?好端端的怎抵了门?”屋外立着一个俏生生的丫鬟,十五六岁的年纪,着一袭青衣,见她开了门,立马上前拉住她的手,焦急询问。
“我无事。”阎锦轻轻收回手,低声道。
茴香似未察觉到她的疏离,上下将她打量了个遍,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并无其他不妥,遂放下心来,轻吁了口气,“锦姑娘,若是有事,大可告知茴香,一个人闷着怎么成?可别闷出病来……呸呸呸!瞧奴婢这嘴,说的什么浑话!姑娘莫恼奴婢,奴婢无意诅咒姑娘!”
大抵少女不知愁时皆是这般模样的,瞧着她一边懊恼跺脚,一边小心翼翼看着她的模样,她忽地便有些想笑,虽未大笑出声,亦未低眉浅笑,那眉宇间却软了不少,眼角亦带了丝笑意,虽淡,终是看见了茴香眼里,她停了跺脚的姿势,静静的瞧着她,略有些呆愣。
“怎么了?”阎锦挑眉。
茴香回过神来,呐呐道:“姑娘真好看。”尤其是软了眉梢,柔了眼角的模样,别有一番柔情,她露出这副表情来时,连她亦呆愣起来,若是被男子看见,只怕是免不得铁心化作绕指柔,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了罢?
阎锦笑了笑,并未接她的话,转而道:“你行李皆搬来了吗?”
茴香重重点头,扬头笑道:“姑娘,需要的都搬来了,放在隔壁屋子里呢,姑娘,奴婢看隔壁屋子不错,奴婢能住在隔壁么?”
隔壁屋子……那是小红曾住过的屋子……
阎锦点点头,道:“住吧,反正空着,这院儿里也就你我两人,不用讲究那许多。”
她的表情极淡,似半点不在意,茴香亦也就不在意了,笑着点点头后,便立在一旁看着她,阎锦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亦没有需要嘱咐她的地方,转身便欲进屋,刚走两步,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道:“李管家是你祖父?”
听她提起李荣来,她兴奋的点点头,道:“是的!姑娘。”
阎锦点点头,进屋关了门,关门之前她恍惚的想,日子过得真快啊,一眨眼间,李荣都有了孙女了,还有那当年被她‘欺负’的王氏,如今又是何等模样了?
*
但凡有了不好的预感,不管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总归是要发生些什么,才能让人舒坦,即便无人喜欢这种舒坦。
在阎锦有了那不安预感三日后,安陵总算是有了消息传来,尚仁方一拿到手,便惊了个彻底,白纸黑字映在他眼眸里,犹如利剑刺痛了他的眼,他捏紧了那薄薄的纸,唇角紧抿,一言不发。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让人不安,阎锦伸手夺了那纸,低头自顾自看了起来,当她看清那信上所言之事时,亦如尚仁一般惊住,她瞪大了眼,又将信仔细看了一遍,终是相信了那信上所言并非是她看错,而是事实。
“他怎会如此大意?既知有内奸,怎不早早将他揪出来?怎如此容易便中了别人圈套?尚明在做什么?竟是没有护住他?可有派人去找?可有找到线索?尚智呢?他可有到安陵?可知百里墨失踪?”阎锦看罢,开口便是一长串的询问,越是问,眉头越是皱得死紧,到最后,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许是她难得露出的焦急所致,尚仁满腔的焦急竟是消失了大半,他瞧着她,心里忽觉安慰,他的主子,终究不是一个人痴等,终究还能等来一个好结果,她终是在意他的,那念头亦不过一瞬便被他抛在脑后,此时最重要的是百里墨的安危,若是他出了事,便是她再怎么担心他亦不知道,亦无法回应,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妨先找到人,只是……
“夫人,尚智正往安陵赶,他在路上正好碰见了那传信兵,以他的脚程,大抵明日便能到安陵,主子那里你不必担心,主子一向运气好,功夫亦是极高的,定不会有事的!”他说得肯定,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信上只说主子受伤掉崖,半点未提受伤掉崖缘由,他们不知他的伤势,唯有往好处想。
阎锦一怔,似是方反应过来,为他失踪而衍生出来的那点心慌顿时淡了些,她抿紧唇,担忧虽淡了,那胸口发闷的感觉却依旧在,阎锦捏紧了信纸,沉默半晌后道:“我去找他罢!”
尚仁一惊,错愕的看着她,似未曾想到她会说出去找她的话来,在他心里,她若有半点喜欢主子,关心主子,那便是最好不过,如今她给了他预想的意外还不够,还要做出更加让人意外的事来吗?只是,他的脑袋还未胶着,那根名为‘理智’的弦还未断裂,虽为她的话惊愕欣喜,他仍是道:“不行。”
阎锦眉毛一挑,淡淡的看着他,眼神分明不这么凌厉,他却分明看出一点不同来,分明她未发火,他却觉得她看他目光极具压力,忍不住的,他在她的目光下气短了起来,“夫人,安陵不太平,主子现下又失了踪迹,夫人虽会武功,但终究是女子,行事定是极不方便的,寻找主子之事由我们来办便好,属下不赞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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