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心想这猹精嘴里真真假假他再也不要去弄清,仍想将话说完,“你……”
“我为何来找你?”猹精又打断他,又指指自己的脖子,“你的命本就在我手里,我不想你似个癞皮狗冻死在这里,自然要来找你。”
闰土是好久也没有体验过么恼怒的滋味儿,一拳朝猹精的脸上砸去。
猹精轻轻松松就握住了他的拳头,往自己暖和的手心里包,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你怎么才来…”
闰土莫名被他闹红了脸,不欲与他再说话。
猹精又捧过他的脸来继续舔,闰土睡着的时候不晓得,既已经醒了哪还能由他这样不知害臊地舔来舔去,就要推开那猹精。
谁知那猹精将他搂的更紧了,说起话来头头是道,“你推开我哪里再有这样的暖和劲?再说你这脸上,冻得这样粗糙发毛,留下这么多难看的疤印,不想要好了么?你那条腿我没有什么办法了,但是这脸还有得救。等会儿你那身上我也给你舔一遍,冻裂的擦伤的,全能好。”
闰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便也不再抗议,只过了很久才又怒道,“你底下那秽物,就不能安分一些!”
猹精舔着他的脸含含糊糊道:“他喜欢你,我哪里有什么办法…”
闰土只有一身破衣裳早就抵不住冬天的冷风,和精赤的猹相贴,五脏六腑都久违地暖和起来,喉咙里也没有了要咳嗽的痒意,实在是不想离开这“温床”,但猹精什么也不穿戴贴在他身上着实有些尴尬,他想了想,只有将外裤脱下叫猹套上。
猹精不乐意了,“我还以为你悉悉索索地消失十个字儿,白高兴了,不穿。”
闰土脸一红,抖了抖手中的裤子道:“你穿上这个,不为遮羞,也为了挡风罢。”
“我要挡什么风,我又不觉得冷。我穿上了裤子,你要如何知道我的大家伙喜欢你?”
这猹精明里暗里交替着耍流氓,几乎要把闰土气昏过去,干脆不再与他说话,闭上眼睛随他如何,眼不见为净,结果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这破庙四面八方都漏风,自从入秋起,风就带着湿寒,若是落起雨和雪,还会从洞天的房顶钻进来。闰土那条断腿的筋骨一跳一跳得疼,浑身冷得直哆嗦,再没能谁上个安稳觉。对着天顶他就止不住要想起那些厌恶的冷脸来,更是难眠。
多亏了有猹精这只大炉子,闰土好像一夜找回来他丢上床就雷打不动到天亮的本事,舒舒服服睡了个大觉。
隐隐闻着有肉香味,闰土肚子里好像被根金箍棒搅动了海龙宫,打着鼓将他叫醒。他吸了吸鼻子一闻,竟然是肉包子的香味。
“醒了?”猹精把手伸进皮毛盖着的底下,掏出几个用他自个儿身体温着的大包子,递给闰土,“喏,吃吧。”
“哦……好”闰土睡在猹精身侧,猹精半躺着拱起的外侧的一条腿,闰土是瞧见猹精从拱起来大腿//根和小腹的缝隙间拿出这两个包子的,离猹精那大家伙也就半个巴掌距离,一时竟觉得有些尴尬,接过了不敢下口。
猹精不高兴地皱起了眉头,“你出去讨来的剩菜剩饭吃得,这干净的热包子怎么吃不得了?”
“好久没吃包子,激动不行么?”闰土恶声恶气地说话,来掩盖自己乞食的难堪。可他浑身伤病,又瘸了一条腿,连卖力气都卖不成,花光了钱就只好乞讨。难免还要被一脚踢开了饭碗,或是被别的乞丐抢去,他才晓得,原来乞丐也拉帮结派的。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惊讶,“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猹精拨了拨脖子里的银项圈儿,挑眉笑着说:“它告诉我的。”
闰土只当做是猹精的通天本事,不然当初迅哥儿的命也换不回来,“也对…你什么都能晓得,不然你怎么能找到我,不然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猹精给了他一个白眼,略有不快:“不问我也知道。我早和你说过,那小子福缘薄,伤人伤己。”
闰土眼神也黯淡了,小声嘀咕,“迅哥儿也没有伤我……去日本也是无奈。难道真的要他为了我和家里闹翻么?他只是还晓得孰轻孰重,谁也不想伤害,才这么选的。”
猹精的脸一下子黑了个彻底,包子也给他捏扁了“晓得轻重?不是他害你,你这条腿是怎么断的!这时候你还帮着他说话?”,猹精的牙咬得咯咯响,一字一字说道:“难道他回来,你还想与他一起?”
闰土赶紧把包子救下来,缓缓摇了摇头,“不了。”
猹精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他虽然是猹修成的人形,却比人更通晓人心,他看着闰土那颓丧的样子,自然知道要多少眼泪,多少妥协和退让才下得了这个结论,他忍不住拍拍闰土的背,嘴上却仍旧不肯软下来,“你就是想,我也不准。”
闰土又叹了口气,将被猹精捏扁了的包子捏捏松,叫它看起来还像个包子。
人么,老跟别人过去,老跟自己过不去,但少有跟吃的过不去的。闰土咬了一口包子,鲜嫩的肉汁炸进嘴里,刚碰到好久没尝着肉香味的舌尖,闰土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吃多了馊味儿,又好些时候没吃上东西,这肉包子味道和鲍鱼人参比不差。
闰土三两下就把几个包子吃完了,还嘬着手指,想舔掉最后一点肉味儿。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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